听见丨童年的草帽

童年的草帽

●卢春桃/文

●凌敏/诵读

炎炎夏日，行走乡间，我看到许多头戴草帽的农民在田野劳作，一顶顶圆圆的草帽在绿野波浪间晃动，呈现出一种别致的美。于是，关于草帽的记忆又在我的脑海重现……

草帽，热天防晒、雨天遮雨，看上去虽然土里土气，却是我小时候最熟悉、最亲密的“伙伴”。记得读中学时，有一次学校组织我们到乡下学农，母亲给了我一顶麦秆编的草帽，嘱咐我随身带着。在田里帮农民收割麦子时，我看到农民大多数戴着草帽，尽管汗流浃背，但有草帽挡着烈日，他们依然干劲十足。一位同学没戴草帽，临近中午，火辣辣的太阳当头曝晒，燥热难当，无奈之下请求我把草帽借给他用一会儿。于是，我和他轮换着戴一顶草帽，坚持到劳动结束。

那时候，村民有编织草帽的习惯。草帽经雨淋日晒后，会逐渐泛黄变黑，失去原有鲜亮的光泽，一两年后就朽烂了。所以，村民年年都要编织新草帽。看大人们编草帽也是一种享受。小院里，编草帽的姑娘坐在小凳上，手指灵巧而柔曼，几根麦秆在指肚间上下翻腾，仿佛民间艺人手中摇曳的皮影。不一会儿，柔软光洁的草帽辫就一截截地从手中滑落，盘成一堆，犹如漫长的岁月。村姑取来针线，开始一圈一圈地缝缀，仿佛缝缀细细碎碎的陈年往事。

朴实的草帽，一如纯朴的农民。草帽的颜色，永远透着一种质朴与恬淡。头戴草帽的农民在土地上欢快地忙碌，早出晚归，和草帽一起成为田野上的一道风景。劳动时，他们习惯用指头扣紧帽子、眯缝着眼看草帽外毒辣的太阳；休息时，他们习惯把帽檐卷起来扇风。汗水浸润着草帽，金黄的草帽慢慢变成灰黄，像土地的颜色。岁月就这么悠悠地过去了。他们在土地上播种、耕耘、收获，描绘着春华秋实不同的景色。他们可以微笑着与土地、庄稼交流，静默地度过天长地久。阳光、风雨、庄稼、田垄、镰刀、汗水、草帽……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农民眼中的生活意象。

乡愁记忆是因为血脉中的乡土情愫，草帽仿佛成了我的“珍宝”。热天出门，或去参加劳动，我总是不忘随身带着草帽。我用过的草帽有大有小，大草帽编织的圈儿较大，上面还印有花草图案和字，优点是可以遮挡较多的阳光；小草帽圈儿较小，类似礼帽，顶部下陷，优点是轻巧方便。

偶尔走在繁华的城市街头，一些俊男靓女头顶草帽，惊鸿一瞥地出现在人流之中。原来，草帽可以是乡土质朴的，也可以是精美时尚的。但我依然眷恋乡间的草帽，眷恋那亲切、朴实的乡土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