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雪

●李国前/文

● 凌敏/诵读/音频制作

小雪，是冬日的序曲，是寒风的低吟，地寒雨始凝。节气虽名小雪，但代表着降水形式从兩到雪发生了质变，小雪时节天地易寒，“雨下而为寒气所薄，故凝而为雪”。寒冷催生了降雪，只是此时的冬尚未地冻天寒，此时的雪尚非霏霏皑皑。不过，一场小雪足以让世人感知物候的变化，窥探节气的讯息，领会寒冬的意义。

落雪方觉冬。无雪难称冬，雪像是入冬必备的仪式，如果说迎春花开启了春天，那么雪花则迎来了冬日。不过小雪时节未必有雪，但天时气温却已具备了降雪的各种因素。待些许时日，雪便要如约而至。对于冬雪，人们的内心是有殷切期盼的，就像没有鸟鸣花开的春不能称之为春一样，没有落雪梅开的冬也很难视之为冬。雪将天寒地冻具象化了，也是冬的代名词。

“春有百花秋有月，夏有凉风冬有雪。”寒而生花，非雪莫属。冬无繁花，雪是上天对冬季凋零无盛景的额外恩赐。那漫天飞扬、飘飘酒酒的雪花，色泽洁白无瑕，细细看来每一片都是精心雕镂的水晶形状，非天工之巧，实在难以解释这样的盛大和精美。“花雪随风不厌看⋯一片飞来一片寒”，越是寒冬，越是百无聊赖的萧索，越是感慨这冬日精灵的可贵。雪为枯燥的冬日增添了灵气，也为蛰居的生活平添无尽诗意。

降雪是冬日里人们竞相期待的事情，就像儿时从圩下小广播里播报的天气预报里得知明后要下雪时，便开始等待落雪一样，小雪节气的到来为降雪时节提供了预告，为这种期盼提供了确切的希冀。

冬天的寒冷，总能轻易唤起人的怀念和对温暖的向往。由于气温急剧下降，天气多阴冷、光照较少，不利于盐业生产，就有了“小雪小雪，暖暖被窝”“小雪到，睡懒觉”的说法。不过“睡懒觉”多是戏谑之语，为了过冬，圩下的人们还需要做不少准备。比如“小雪飘飘来，忙着贮白菜”。过去经济上并不富足的年代，在盐多人的生活中，白菜曾经是为数不多能在冬天吃到的蔬莱，是盐场家庭的“当家菜”。那个年代，家家都有水缸，入冬前人们要购买些萝卜、青菜，用水洗净存入缸内，再放些盐腌制起来，以备接短之用。

那会儿，一到大白菜上市，人们都争相购买，少则几百斤，多则千八百斤。家家户户都把大白菜摆到自家窗合和屋上晾晒，天冷后还要码放好，用草帘子盖严实。一堆堆储存的过冬菜，一排排盛着腌咸菜的缸坛瓦罐，便成了盐乡冬天的特妹风景。盐工们有了这些“当家菜”，心里踏实了，就不用为冬三月吃不上菜而犯愁了。尤其是盐圩里工人们那团结和睦的劲儿，到现在都记忆犹新——往往是一家买菜几家来帮忙，绝不会因人手少而发愁。圩子里的邻里们，买菜的时候都相互关照，凡是闲着的几乎全部出动。从装车、拉菜到挨家搬运，连当时还是小孩的我们都会把大白菜一颗一颗抱到邻居家中。整个圩子里那忙碌的身影，浓浓的人情味儿，处处展现盐乡的风土人情，温馨、祥和，欢声笑语。

编辑：梁鹤龄 崔治国 徐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