柿子又盈枝
●郭玉霞/文
●凌敏/诵读/音频制作
“村暗桑枝合,林红柿子繁。”
入秋后,乡下大表哥三天两头地打来电话:“早点到乡下来玩,再过阵子柿子就熟了。”
又过十天八日,他再次打来电话:“柿子能摘了,国庆节来吧。”
天气晴朗,旷野辽阔。绿苗萋萋,鸟儿飞翔。
刚进村子,老远就见到大表哥高大的身影。待走近时,他热情地招呼:“二姑、二姑爷回来啦!好!好!”他头发虽已花白,但精神矍铄。嘘寒问暖,言语里满是关切。他用子女对我们的称呼,来喊我们,表示尊重,乡村人大多如此称呼。看得出,他身体硬朗,中气十足:“今年是大年,树上结了好几百斤的柿子呢,我分了好几批摘的呢。自家的兄弟姐妹们来了好多次了,我们还摘了些分给乡里乡亲们。”我抬头看树:这枝繁叶茂的柿子树上,还挂着满树的“红灯笼”呢。柿子树下,也没闲地,有青菜、芫荽和青蒜,四周长着小葱。见墙壁有竹竿,我一把操起,就想打那树上的柿子。表嫂笑着“抢”下竹竿,拉着我的手说:“你们快先坐下,喝茶,吃饼,自家铁锅现炒的大麦茶,柴火土灶上摊的小麦面饼,热乎着呢。柿子跑不了,管够。”
表哥搬来一把竹梯,架在柿子树下,晃了晃,看是否稳当,我忙去稳住梯子。大表哥“蹭蹭蹭”地几步就爬上站在梯子的上端,身体前探,进了柿子树权间,左手挎着铁丝篮子,右手一伸一摘,挑那又大又红的柿子往篮子里放。
我仰着脖子向上看:“这个,这个。上面的,上面的。若不是年年见,谁敢相信,大表哥这80岁的身子骨,依然如此敏捷。”我们笑着夸他。一旁的表嫂乐了:“乡下人,做‘生活’做惯了,身体好着呢。”这柿子树有三十多年了,是我的姑姑,也~就是大表哥的妈妈当年栽下的。我姑姑生了四儿三女,她活到了97岁,四年前无疾而终。她的子孙有50多口人。姑姑七十岁那年,生过一场病,她担心自己过不了那个坎,更担心她百年之后,身在异乡的子女们往来少,于是,她让跟他住在一起的大表哥,去买了这棵柿子树栽下,召集子女们,嘱咐道:“每年秋天,柿子红了,兄弟姐妹们要回来聚一聚。”
编辑:梁鹤龄 胡丽丽 王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