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鸟
●禾/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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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来心事多,加上午睡过沉,晚上竟然失眠了。
一直到凌晨三点多,窗外的天幕由黑化灰,鸟儿渐渐叫了起来。
心想不好,又天亮了。起身,倒杯水,靠近窗户,鸟儿越叫越欢,像极了从前赶集的人。
上一次听见这个交响,是大四那年,去苏州找一朋友,正赶上他们同学聚会,索性参加了,临散场,一看时间,也是三点多,心想不得了。
都说,祸兮福所倚,的确,那夜听见了不一样的苏州。平江路,小桥流水,明月凉风,走在白墙黛瓦下,算是见到了另一番的江南,别样的苏州。
最喜人的是一树的鸟鸣,哦,不,是两树,三树……
苏州的凌晨不仅入了画,更成了曲,婉转,灵动,欢快。养着你的眼,润着你的耳。
旅途的疲惫,应酬的无奈,顿时烟消云散。耳蜗,心窝,都被这动听动人的苏州之晨,所占据、所感染。
苏州之后,又听过一次鸟鸣,那是在金陵,清凉山上,周末一人上山,听到各种婉转,此起彼伏,有一种说不出的乱,定睛一看,清一色的笼中之鸟。
这鸟鸣,或多或少有些苦涩,无奈,哀叹,或是挣扎。
毕竟,它们已不属于它们自己,划归到了某个人类的晚年。
今晨的鸟鸣,不一样。是婉转的,灵动的,此起彼伏,如潮汐波浪,争先恐后,如过江之鲫,令人心动。
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,恐怕这就是了。
的确,无论是课本,还是故事里,有懒猪懒猫懒虫,还真没听说过懒鸟。你看那个用石子喝水的聪明乌鸦,笨鸟先飞,还有被狐狸哄骗唱歌而丢掉口中之肉的黄莺,都与懒惰无关。
由此想起了父母以及他们的上一辈们,他们见过三点钟的月光,也见过五点钟的晨曦。他们像鸟儿一样,一大早就要起来忙碌。早先因为交通问题,路远,车慢,必须早早起床,早早做工,再早早出门,赶在早市时把新鲜的货物放到集市上,卖个好价钱,挣下一家人的生计。日日如此,月月如此。
再后来,当了瓦匠,因为建房做工的地点远,更需要早早起床,母亲在后座抱着你,父亲骑着自行车,一脚一脚地蹬破凌晨的静,只为早一点到,挣得一个勤快高效的好口碑、好声誉。
早,是传统文化中极为重要的一个词。帝王大臣要早朝,学生要早读,新媳妇要早起,农人要晨兴理荒秽,人勤春来早,一日之计在于晨。早,是勤快、勤劳的代名词。
如今,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,交通变得发达,物质变得充裕,早,渐渐离人们远了。然而,当你凌晨4点走在街上,你会发现环卫工已经在清扫,送奶工已经在飞驰,警车还在闪着红蓝光,做早点的小门店的灯也已经亮起,和面、擀面、烧热水,面团在师傅的手中游刃有余,定于一形。
随着蒸笼揭开的,还有热气腾腾的一天,还有一树树的鸟鸣。
编辑:梁鹤龄 崔治国 唐郁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