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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1991

●张明亚/文

●凌敏/诵读/音频制作

跨入1991年，我的高中学习生涯进入了倒计时。

年届18岁的我，也踏入人生旅途中的第一座驿站。我的1991，经历了懂憬、迷茫，再到重燃希望，青葱岁月承载的记忆，挥之不去、思之愈深。

草长莺飞二月天，逐梦蓝天似云烟。仲春，当我满怀通过县、市预检的喜悦之情，怀着对飞行事业的美好向往，参加军区“招飞”复检，孰料因身上黄豆大小的疤痕而被淘汰出局，错失了继续被挑选的机会，逐梦蓝天的憧憬瞬间被击碎。沮丧之余，我只身顺道造访在省城当兵的昔日同学。部队里那令行禁止、整齐划一，紧张而又有序的生活令我印象深刻。坐在返校的长途车上，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与村庄，想着我的成绩可能无缘高考，不由得担忧起下一步的人生走向……

复习迎考的日子过得飞快。走在通往宿舍与教室的路上，哪有心思感受春末的灵动与夏初的狂放。春日苦短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我本就焦虑的内心。芍药竞相绽放、蔷薇卧晓枝头时，考试成绩揭晓了。手握成绩单，我的心情跌入了谷底，失望、沮丧、自责如阴霾般笼罩着我，不得已整理书本、打点行装，提前离校返回家中。当我骑着自行车快到村口时，我故意放慢速度，想等着在地里干活的庄上人中午收工后，再悄悄地返回家中。可还是被邻居看到了，她的一句“现在就放暑假了？”问得我无言以对、满面涨红，低着头骑车快速返回家中，一头扎到床上，任由眼眶湿润！其时，正逢“芒种”前后，地里的庄稼活多。父亲一方面是想让我能够尽快地从萎靡、颓废中走出来，另一方面也想让我体会农事的艰辛，每天都喊我下田劳动。出于怄气，不谙农桑的我往往来到田间地头都是一通“蛮干”。备尝了麦芒刺得浑身发痒、稻把压得肩头红肿疼痛的滋味，经历过秧田里被蛇袭击，惊慌失措跌得满身泥水的笑话。

盛夏，位于射阳湖畔绿草荡边我的家乡，因副热带高压持续增强，加之梅雨季偏长，连日降雨，遭受了特大水灾。我也穿过雨衣、拿过铁锹，趔趔趄趄地走在泥泞里，昼夜守在圩堤上，那狼吞虎咽地吃着洋山芋烧肉的情景，至今令我回味。满城尽带黄金甲，携笔从戎别故乡。复读报名开始后，父亲催促我去复读。与其面对复读一年还不一定考上的不确定，我内心更倾向于参军。屈从于父亲的威严，我只好捧起书本暂时加入复读行列。复读中的每一天，都在知了聒噪声及无法估量未来中度过。

一年一度的征兵启动后，我返回家中大胆地向父亲提出想当兵。起初，父亲坚决不同意，经过一周的“冷战”，在母亲的劝说下，父亲终于同意了，我如愿地穿上了军装。初冬时节，带着高中书本、怀着对军营生活的美好憧憬，我告别了故乡来到了军营，由此开启了我14载的军旅人生。

我的1991有憧憬亦有迷茫，让我在痛苦中学会了选择；我的1991有失败亦有希望，让我在彷徨中学会了坚强。人间道场，淤泥生莲，世间磨难，皆是砥砺切磋我也。生命中的每一次苦难与厄运，都是成长的催化剂与砥砺石。正是有了这种认知，我的1991，让我对自己有了更深的了解，也为我徐徐展开一幅美好的人生画卷。

编辑：梁鹤龄崔治国冯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