盼一场雪

● 苏鸣\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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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季轮回，不知不觉中大雪的节气又到了，我盼望着来一场应景的雪。

没有雪的冬天，对孩子来说是遗憾的。孩子们喜欢雪，喜欢银装素裹童话般的世界。当雪花飘飞时，他们欢天喜地，喜欢在飘雪中张开小手，去捕捉朵朵雪花，喜欢雪儿亲吻脸颊、爱抚额头，喜欢雪在耳边窃窃私语。李白的“应是天仙狂醉，乱把白云揉碎”。

岑参的“忽如一夜春风来，千树万树梨花开”。吴澄的“不知天上谁横笛，吹落琼花满世间”。早已背得滚瓜烂熟，可他们更渴望看到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，更喜大地、树木、房屋上那一层厚厚的雪，喜欢在积雪中印上自己的脚印，喜欢踩着雪儿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响声，喜欢在雪地里堆起可爱的雪人，尽情地打一场雪仗。他们也渴望大人带他们体会鲁迅《故乡》一文中闰土雪中捕鸟的乐趣。

下雪天，是文人们小聚喝酒最漂亮的借口。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天降雪，几个文友小聚火锅店，围坐在热气腾腾的桌前，火锅下火苗乱窜，锅内汤料翻滚，食材上下沉浮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。大家涮着羊肉，谈着文学，侃着趣事，喝着小酒。窗外雪花飘飘，室内温暖如春，不时有人吟诵几句古诗，引来一片赞叹声。酒过三巡，菜过五味，大家的兴致更高了。以雪为题，你一言我一语，诗句如泉水般涌出，既有豪放酒脱，又有婉约柔情。在雪的陪伴下，文人们的心灵得到了更深的交流和碰撞，友谊也在不知不觉中更加深厚。雪越下越大，但火锅店的温暖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寒冷。这样的夜晚，这样的相聚，成了文友们心中永恒的美好回忆。

“尺雪抵寸雨，瑞雪兆丰年”“今年麦盖三层被，来年枕着馒头睡”，这是农民的期盼。望着大雪纷纷，老人们喜上眉梢，趁着雪，将麦田的化肥撒了下去。麦苗们也发出惊喜的叫声，“啊，我们的冬被来了。”老农们说，寒冬大雪可以冻死越冬的害虫，雪水又能供应庄稼生长的需要，大雪下得及时，明年的小麦定会丰收，辛勤的付出就能得到回报。大雪天气，农村的休闲开始了，邻居互相串门，围着土火盆，妇女们做针线活，聊家长；男人们搓草绳，抽旱烟，聊来年的收成，说各家的打算。午饭时间到了，主家热情地挽留，拿出一瓶老酒，让妻子炒几个菜，几个男人一起喝上几杯。小雪腌菜，大雪腌肉。老家的父母，永远念着在外地安家工作的子女，记着他们喜欢吃的食物。小雪节气后，腌下了萝卜干、雪里蕻、白菜。大雪节气到了，可以腌腊肉、咸鱼，灌制香肠了。加工香肠的地方，大盆小桶排着队。母亲熟悉儿孙的口味，也知道他们要多少。母亲在世时，每年都会让父亲去小集上挑肥瘦相间的五花肉，洗净，沥干水分，擦上炒过的花椒、八角、桂皮、香叶和盐，腌入小坛，后挂到屋山头的树枝下。远远地，那咸肉香味就钻进鼻子。中午做饭时，切一碟放在米饭锅里蒸熟，透明，油而不腻，咬落瞬间，妙不可言。那不单单是盐的味道，风的味道，阳光的味道，更是母亲的味道。

盼一场雪，其实是想孩子们有个童话般的冬天，是向往雪夜友人相聚的浪漫和诗意，是希望大地丰收，更是母亲爱的寄托。

编辑：张伟伟 李艳 王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