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前梨树

● 冷开祥\文

● 凌敏\诵读\音频制作

我家老宅正门前偏东栽有三棵果树，房屋改建时在父亲坚持下得以保留，就站在改建后的东门边，最北边一棵梨树离屋檐仅两三米远。因是自然生长，梨树比屋檐还高出不少。这一年暑假后，我进入村小读书，经常向小伙伴们炫耀我家门前梨树清明时节开的花有多白、有多漂亮；它结出的梨有多香、有多甜，往往引来众多小伙伴羡慕的目光。

听父亲讲，这三棵果树是从事木船运输的六姑，从县城带回来送给我家的，父亲随手把这三棵果树栽在门前的蔬菜地中，南北成一行，间隔两米左右。三棵果树居然都成活了，几年后北边的两棵开出白花，结出青皮梨，口感特别好：皮青、个大、肉白、汁多、鲜甜。但最南边一棵一直没有开花，也不知是什么品种。公社农技站的农技员每年秋天都来我家品梨，但不认识最南边一棵是什么品种的果树。有人说它像苹果树，为大家能吃到苹果带来希望，让它多长几年。但终因它不开花结果，大家失去了耐心，又怕影响蔬菜生长而被刨去，三哥在它的原址上长过几年葡萄，苹果没吃到，吃到红红的葡萄肉也不错。

随着梨树不断长大，结的梨也逐年增多，但果实却没有以前大了，甜度也略有下降。农技员说要整枝、疏果，还要施肥、治虫。我们不懂、也不会整枝、疏果，但施肥、治虫还是能做到的。治虫最简单，请棉花打农药治虫的姐姐带点配制好的农药，治一两次“洋辣子”即可，可肥料来源极为困难。这在满肚子文化、满头脑智慧的父亲面前也是迎刃而解。父亲让我在放学路上注意海陵河里的动物尸体，小的直接捞回来，大的让哥哥们去捞。在梨树根一米外开塘，把动物尸体埋进去，这成为梨树上好的肥料，之后梨树的叶子长得绿油油的，结的果实又多又大，我们会给左邻右舍送上几只梨尝鲜。

这种梨口感特别好，鸡蛋大时就很好吃。这个梨长得十分像莱阳梨，正常两个一斤，个别大的有斤把重。中秋节后成熟，小心采摘回家可以放到春节食用，家中充满梨香，梨皮由青绿色转为金黄色，故父亲为它起名“黄香梨”。

黄香梨比后来大队推广栽植的砀山梨、赤穗梨不知好吃多少倍。在20世纪70年代的秋季，大队收购槐树叶时节，人山人海，我家的梨很受欢迎，也能卖上块儿八角一斤，为我们带来一些零花钱。后来我农业院校毕业，分配在县城农业部门工作，在华东地区跑过不少大城市，逛过不少大超市，买过不少梨品尝，口感都没有我在家吃到的黄香梨好！

我们姊妹八九个与梨树一样，成长、分叉、结果，姐姐出嫁、兄弟们搬离老宅，老宅由大侄子守护。再后来，水果在农村已不稀奇，这两棵梨树可能也到了老年，加上疏于管理，结的果也是少而小了。

一审：顾海霞 | 二审：李艳 | 三审：张伟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