柿子红彤彤

● 任崇海\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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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家的院子里，长着一棵柿子树，还是祖父亲手栽植留下来的。几十年来，经过几代人的精心培植，枝繁叶茂，夏日时节，树阴得遮半个院子。到了霜降时节，一个个柿子丰厚圆硕，如同一盏盏精致的小灯笼挂满枝丫，阳光洒在上面，红彤彤的，透出几分光亮来，成了最喜庆的一道风景，我们视它为整个家族人丁兴旺、事业发达、红红火火的象征，逢到家族里有什么活动，亲友回到老家，都要聚在柿子树下拍照留影。

每年霜降时节，老家兄弟把红彤彤的柿子摘下来后，分送给亲友和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品尝。我也要回老家带上几篮子到城里，送给亲友分享。亲友们拿着带点儿弹性的软绵绵的柿子，掰开后，红红的果肉溢满汁水，送到嘴里，满口都是清新的甜味，赞不绝口：“好吃！还是老家的柿子好吃！”这充满了亲情、友情，乡音、乡愁的温馨交流，也成了家国情怀的传承。

小时候，祖父多次同我讲朱元璋与柿子的故事，还深深留在记忆中。相传朱元璋幼时家里十分贫苦，他只好以讨饭为生。有一年霜降日，朱元璋讨饭来到了一个小村庄，饿得两眼冒金星之时，看到烂瓦堆旁的几棵柿子树，结满了红彤彤的柿子。朱元璋吃了柿子后渐渐恢复了元气。又一年霜降，当上皇帝的朱元璋领兵再次路过那个小村庄，他又看到了那棵柿子树，树上依旧挂满了柿子。朱元璋望着那棵柿子树，感慨万千，念及柿子树的“救命之恩”，他便脱下了自己的红色战袍挂到柿子树上，并亲封柿子为“凌霜侯”“凌霜长者”。周边百姓听说后，纷纷赶来争食柿子，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霜降日吃柿子的习俗。

柿子不但口感甘甜，而且能够清热解毒，有御寒、补筋骨的功效。不过柿子性寒凉，不能多吃。民间对此颇有禁忌，吃柿子要适可而止，过度劳累、消化不良时，都不宜多吃，尤其不能与螃蟹同食，螃蟹性寒，与柿子同食会引起腹泻。此外柿子也不宜空腹吃，柿子中的柿胶与胃酸结合会形成结石，即中医上说的“胃柿石”。

红彤彤的柿子经过去皮、晾晒、捏制、出霜、储存等几个环节，就成为柿饼。柿饼，也是美味的食品，吃起来甘甜润喉，尤其是柿饼表面的霜状粉末，味道很甜，可入药。柿饼又是大方实惠的馈赠礼品，四时八节给亲朋送上一两盒，寓意“柿柿（事事）平安、柿柿（事事）如意！”相互间感到十分亲热温馨。我们看到聚宝盆里的柿饼，总是“馋绕绕”的，眼睛盯着不放，想拿个吃又不敢伸手，妈妈常说柿饼被我盯出“眼睛毒”了。直到过了十六夜，聚宝盆撤下来，爸爸才把柿饼分给我们解馋。这些陈年往事，值得我们细细品味。

红彤彤的柿子成熟时，正是稻花香里看“丰景”的最美季节，广阔的田野里稻浪滚滚；碧波荡漾的湖河中，蟹黄满、鱼虾肥给人们带来了美味；农家小院里梨果飘香挂满枝头……红彤彤的柿子也映照着喜迎农业丰收的一张张笑脸，这不正是乡村振兴给人民带来的火红日子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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