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“飞的”去赶集

● 张少森\文

● 凌敏\诵读\音频制作

好友退休后去了山东，并在那买了海景房，过起候鸟般生活。每次通话，都对那边山清水秀、天蓝海碧的环境赞誉有加，多次邀我过去。特别是知我喜欢人间烟火气，常说要去那儿陪我赶大集。

赶集，一个早已被深埋在记忆里的词汇，猛地重被唤起，眼前倏地出现小时候与家人一起赶集的画面：那笔直宽敞的堆堤上，那绵延曲折的马路边，那鳞次栉比的街头，每到集会，鸡鸣鸭唱、猪嚎犬吠，铜锣敲打声、买卖吆喝声、来往车铃声以及流行音乐声，往耳朵里直涌，那一份嘈杂、一街热闹、一片欢腾，是乡情的汇聚、乡音的合奏、乡土的蒸腾。思绪随之飞到数百里外。

怀着对赶集的思念，和家人在国庆假日前从盐城南洋机场飞往山东威海，1个多小时行程转瞬即到，真是“千里江陵一日还”。步出候机楼，落日余晖将行人和四周景物染成一片橘红；深吸一口含着海的气息的空气，旅途劳顿瞬间消散。

心急火燎地打车至朋友住处已夜深，当晚遥听波涛入眠。次日凌晨，被窗外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唤醒，习惯晨练的我刚溜达到小区外即被眼前景象吸引：小区后门外马路两边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各色摊点：有卖早点吃食的，有卖时令蔬菜的，有卖翡翠玛瑙等古玩的，更多的则是卖乳山生蚝、海参等当地海产的。最让人惊奇的是，现场还有中医针灸、推拿及剃头、掏耳的，你能想到的就能看到。正当我逛得兴起时，朋友来电话说门口的集市在当地只是“露水集”，9点前就散去。早饭后他带我去赶“宫家集”，那才叫“大集”。

饭后驱车前往，5公里多的路程眨眼便到。还没进大集入口，远远便能感觉到它的气派与宏大。入口处一栋6层高的楼房顶上，“宫家集”三个硕大的铜字高悬。笔直宽阔的街道两旁，摆满了鳞次栉比、绵延不绝的各色遮阳棚，一眼望不到头；街边门市前以及路边停车场，挤满各色车辆。集上人头攒动、人流如潮、人声鼎沸。漫步集上，真是集中有集、集中套集，不同类商品划分出不同的区域，真是移步换景，迈步即是一片新天地，把城里的多个大超市、小吃店、游乐场全汇聚在一起，让人们各取所需。“苹果论袋、青菜按堆、排骨按扇、大葱成捆、海鲜成筐……”所出售的物品真正体现了山东人的豪爽和大气。在这里，人们不拘谨、不造作，高声砍价、尽情吃逛，体验着“闭眼买”的获得感和满足感。随着人潮，我们边逛边聊，边选边购，手头的物品特别是当地海鲜愈来愈多、愈来愈重，真应了当地一句话：“没有一个人能空手走出山东大集的。”

最吸引我的是当地小吃，整整一条岔街的摊位前座无虚席，多条长凳上坐满南腔北调的人。小心吸溜者、细嚼慢咽者、大快朵颐者，亦或边走边吃者比比皆是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。从拔丝苹果到糖葫芦，从煎饼馃子到豆腐脑，从小笼包到羊杂汤……一道道当地特色美食散发着浓郁的山东风味，让人胃口大开、食欲大增。一碗羊杂汤下肚，满脑门热气腾腾，那份舒爽是言语无法形容的。市井烟火气，最抚凡人心。

乐赶大集，细品乡愁！小时候去赶集，为的是谋生；现如今去赶集，为的是心底那一缕悠长的找寻。

一审：吴玉楼 丨二审：李艳丨三审：张伟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