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罧罱鱼
● 谢建骅/文
● 凌敏/诵读
不多时，船舱里就罱到了好多鱼，大概鱼儿也兴奋，在船舱里不停地蹦跳嬉闹，发出“呼噜、呼噜”的水声，似乎在与围观的人互动欢呼！
冬末春初，正是水乡出罧罱鱼的好时候，这也是水乡人冬春季常有的捕鱼活动。
家乡地处里下河腹地，是个名副其实的水乡，俗话说：“靠山吃山，靠水吃水。”水乡里鱼多，水乡人多会捕鱼，捕鱼的方法多种多样，“焐罧”罱鱼便是其中的一种，而这种捕鱼活动都是在冬末春初。
罧，注释：积柴水中，聚鱼也。积柴木于水中，鱼得寒，入其里藏隐，因以薄围捕取之。罧字音本读shēn，水乡人却约定俗成读作cōng。出罧，意即捕“罧”中的鱼了。
父亲是捕鱼能手，那时，家里每年都会焐上几个罧塘，焐罧，就是搭鱼窝。夏秋的时候，父亲选择河湾处，放上几个大树杈，然后上面苫上一些枯草，不久树枝枯草经水泡全部沉入河底，形成一个伞状的暖屋。秋冬季节，天气渐凉，这里是个温暖的港湾，鱼儿陆续钻进这温暖的被窝，准备暖暖和和地过冬了。
深冬时节，父亲出罧的工具也准备好了，有大罱、苇笆、粗绳、石夯、木榔头、竹篙、船等，一家人撑船去出罧了。到了罧塘那里，父亲选择好地点，用石夯打下一根粗木桩，然后把两根毛竹的一端固定在岸上，一端绑在木桩上，使罧塘形成四方形，父亲将船撑进罧塘里，把苇笆沿着竹篙围好，用木榔头把苇笆锤进水下的泥里，固定在竹篙上，用绳索扎牢，每一个动作都轻手轻脚，生怕惊动水下的鱼儿。不一会儿，苇笆就全部围好了，形成了一个大围场，鱼儿插翅难逃。
接着就是清除罧塘里的树枝枯草，我们就在岸上用铁钩把树枝往岸上拖，父亲用叉子在船上捞，母亲在撑船，一家人齐动手，不一会儿工夫，罧塘里的树枝枯草就捞干净了。这时，父亲拿起大鱼罱子，张开罱口插进水里，用力揿了揿，再夹紧把鱼罱提上来，往船舱里一倒，呀！第一罱就罱到了几条大鲫鱼，船舱里立刻发出了“拍、拍”的声响，鱼儿拍打着尾巴，像跳街舞似的，在船舱里活蹦乱跳，我嬉笑着立刻操起网兜，将鱼儿一条条兜进船的狭舱里，接着父亲又一罱下去，父亲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说：“有大货。”随即父亲将鱼罱提上来，朝船舱猛地一撂，一条大鳜鱼被重重地甩在了船舱里，胖嘟嘟的，鱼皮黄黑相间，在太阳底下金光耀眼，大鳜鱼时不时地翘动尾巴，显得懒洋洋的，似乎在说：“是谁惊扰了我冬眠？”接着又罱到了几条大黑鱼、鲤鱼等。这时，我发现船舱里的淤泥在动，父亲马上微笑着说：“快拾呀！那不是鱼吗？”我还是没看出来，用网兜朝移动的淤泥推了推，一只大甲鱼，被弄得四爪朝天，露出了白白的肚皮，我十分兴奋，连忙网起大甲鱼在水里洗干净，“啊，这么大呀！”这只大甲鱼，黑黑的背，与淤泥一样的颜色，兜在网袋里重重的，足有三斤重。父亲每一次下罱，几乎没有空的，我们在一旁用网不停地兜鱼，十分高兴。
父亲在罧塘里不停地罱鱼，岸上围观的人也很多，吃鱼没有取鱼乐，父亲每次罱到鱼的时候，都会引来岸上围观的人一阵嬉笑欢呼。不多时，船舱里就罱到了好多鱼，大概鱼儿也兴奋，在船舱里不停地蹦跳嬉闹，发出“呼噜、呼噜”的水声，似乎在与岸上的人互动欢呼！
责任编辑：荀婷 胡 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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