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苇花赞
●陶述先/文
●凌敏/诵读
在盐阜大地的许多角落，开着一簇簇不引人注目的蒲苇花。它没有百花的娇艳，没有袭人的香味，也不招蜂引蝶，甚至不成花朵的形状，所以很少引起人们的注意。那么，它是花吗？答曰不但是花，而且在千年前就已经大名鼎鼎。事实上，蒲苇花的容貌清雅脱俗，堪称花中的“隐士”。看似平淡无奇的花穗，一片片身姿秀长，洁白无瑕，光泽明亮，柔软如棉絮，韵出自然。蒲苇花被密密匝匝的叶片护卫着。叶片呈条形，聚生在根部，叶面清丽光滑，边缘呈锯齿状。它们整齐排列成直径达四五米的圆形，忠实地把蒲苇花团团簇拥着，并托举到上空，好似公主的样子。但蒲苇花并不与百花争艳，它散发着自己独有的气息，在风中摇曳，怡然自得。
蒲苇大多生长在湿地、河岸、沼泽等水域边缘。它耐旱、耐寒、易种，可以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繁衍，造就了它百折不挠的坚韧之美。蒲苇花开于夏季，初呈紫色或棕色，秋季雌花成熟，转变为银白色。当我在绿色的城市中，初次瞥见它与众不同的气质和容貌时，立刻被它如梦如幻的狂野之美吸引。就像画家们在万绿丛中抹出一点红色那样，体现出美学法则，互衬效应。于是我感叹园艺师的审美情趣，使我们在城市中也能欣赏到蒲苇花特立独行、与众不同、别致典雅的野趣美景。在南方的东莞等地，蒲苇大片种植，花开如浪，层层叠叠，蔚为壮观。
蒲苇和它的花并不局限于供人们观赏，它还有颇为接地气的实用价值。蒲苇花剪下来可做干花插瓶，长年不衰；还可聚成一束，做成羽毛状的刷子，用于掸尘。蒲苇叶茎秆坚韧，可用作建筑材料、造纸原料和医药用材，并可用来制作手篮、编织蒲垫等生活生产器物。蒲苇更具有生态价值，是湿地生态系统中的重要成员。
蒲苇大名历经千年不衰。源于汉代“乐府”中的长篇叙事诗《孔雀东南飞》如诉如泣地叙述了一个真实的悲剧故事。当我初见蒲苇那一刻，伫立良久，感伤焦刘夫妻双双殉情的悲惨，背诵刘兰芝向封建社会抗争的四句名诗：“君当作磐石，妾当作蒲苇；蒲苇纫如丝，磐石无转移”。千百年前的铿锵誓言，仍在耳边回响，且悲且叹。蒲苇早已经成为爱情忠贞的代名词。因而千年以来，后人们也留下不少优美的诗句：“绿条簇拥立秆樯，展穗端尖向上扬，夏热初呈灰粉赤，秋凉成熟白银霜。情言坚硬如磐石，爱语丝柔胜韧钢，娇媚百姿宫女髻，昂头一笑叠层浪”，生动地描写了蒲苇花的美丽和焦刘忠贞的爱情。
我每次见到蒲苇总不由联想到芦苇，想到它们之间的种种关联。它们同属禾本科。一是蒲苇属，一是芦苇属。它们的花式有相似之处，都具有野美之趣。更妙的是蒲苇和芦苇都有关联爱情的著名诗句。《诗经》名诗“蒹葭苍苍，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，在水一方……”，生动描写了对意中人倾慕而不得的惆怅心情。这首古诗，意境幽美，音节曼妙，在芦苇中注入了爱情的灵魂，从而引出无数赞美芦苇的诗词文章。而《孔雀东南飞》同样以优美的文字，把爱情悲剧写得惊天动地，千古不衰。我已分不清楚，到底是因为传留千年的经典诗句而深深爱上了蒲苇和芦苇，还是因为蒲苇的坚韧、芦苇的野趣，而迷恋着刻骨铭心的千年古诗。
责任编辑：胥文菁 王 敏 胡 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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