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乡的野盖菜
●祁尚书/文
●凌敏/诵读
苏北灌溉渠南岸的故乡丰墩村，地势平坦、沟河纵横、土壤肥沃。不仅适宜水稻、麦子、玉米等多种农作物的生长，就连野生植物也是欣欣向荣、名目繁多。我印象最深的是野盖菜。
乡亲们称菜园里种植的雪里蕻为“家盖菜”。野盖菜的形态和雪里蕻相近，叶子大，叶脉显著。不同的是，雪里蕻叶子锯齿较大，颜色浅绿；野盖菜叶子边缘锯齿较小，颜色深绿。
野盖菜对环境适应性强。家前屋后，路边田埂，河坡塘岸……常常可以见到它们的身影。青色的菜虫会蚕食园地里的青菜、白菜、卷心菜等，但菜虫却不光顾野盖菜，因为野盖菜的叶子味苦而辛。人们时常给菜园里的茄子、韭菜、洋葱等进行施肥、浇水、除草。而野盖菜耐贫瘠、耐干旱，在杂草丛中也能占据一席位置。
野盖菜是乡亲们爱吃的菜类之一。记得我上小学和初中时，一到冬天的节假日，母亲就叫我去挑野盖菜。我便背上芦苇篮子，带上小锹，叫上几个同学，一齐走向野外。小伙伴们有一个共同的约定：只挑个头较大的野盖菜。个头小的野盖菜绝不下手，让它们来年长大了，开花、结籽，长出更多的野盖菜。
母亲将采来的野盖菜用水洗净，挂在长长的竹竿上。野盖菜在风吹日晒下，渐渐变柔软，然后将菜一层一层放进小缸或大坛子里，放一层菜洒一层均匀的盐，用手一层层捺实在。菜到容器口部，便压上一个年年腌菜用的石块，以便压实腌菜。最后，用木板盖住缸口或坛口。
腌制一个月后，菜就能吃了。从缸里坛里取出的腌盖菜，由原先的深绿色变成淡黄色，散发出淡淡的香气。平时，母亲常用野盖菜烧豆腐、百叶、茶干，味道又鲜又香。逢年过节，亲戚上门，母亲用野盖菜烧肉，那味道就更鲜更香了。浸透肉汁的野盖菜，令人望而生津，入口唇齿溢香。
大地母亲养育了野盖菜，野盖菜用自己的色彩装扮大地母亲的姿容。野盖菜的耐寒性强，在严霜遍地、大雪纷飞的隆冬，野草“一岁一枯荣”，而野盖菜依然绿意盎然，为大地母亲带来勃勃生机。暮春时节，野盖菜的茎枝上，开满一簇簇金黄色的花。如果说，成块连片的金黄色油菜花，为大地母亲增添了壮美的色彩，那么，零零星星的金黄色野盖菜花，则为大地母亲点缀了柔美的色彩。
如今，做野盖菜美味的母亲早已离开人间，我也多年未吃到美味的野盖菜了。但故乡的野盖菜，依然令我魂牵梦萦，无法忘怀。
责任编辑：胥文菁 王 敏 胡 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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