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读丨莫干山的溪
2023-11-28 22:40
来源：登瀛观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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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初，三两好友相约去浙江赏一番浪漫山水。刚出车站，就被莫干山之名所诱惑，干将莫邪，本已是名剑风流，此山又有诸多名胜，不可谓不诱人。此行先到之处，名曰森谷，风景怡人，不亚于明信片上的新西兰。谷中有游乐场，老少咸宜，玩乐畅快，但胸口仿佛始终积压一垒块。竹畔溪舍，是网上一个民宿，位于莫干山东麓，因为名字连溪带竹，一眼相中。民宿所在小村，叫庾村，相传为南北朝文学家庾信家族集聚地。村镇中心，民国风情独特，钟楼，火车站，老书店，徜徉其间，颇有世外之感，想必战火纷飞年代，这里定是一处桃源所在。不久，车便抵达。房主诚不欺我：院子坐西朝东，院前绿竹成林，院南、院北青山作屏。最可喜的，便是院北青山脚下，一股溪泉汩汩而东，不舍昼夜。溪水自莫干山而下。房主告知溯溪而上，可到达莫干山顶，且此道为国际登山道。唯其艰险，方显勇毅，但也唯其艰险，人迹罕至，而山水奇绝。石山小品，我之所好，如今真实的山就在前，汩汩的溪水，扰你心境，诱你一探究竟，岂有不登之理？哗啦啦，咕咕咕……溪水一泻而下，过石、激石、绕石、爬石、摩石，奏出万千动人声响，配以虫鸣鸟叫，此真天籁。一溪过万壑，任谁不可挡。人生之苦闷，胸中之块垒，在这活溪的跃动下，早已土崩瓦解，顺流归海。从平坦到崎岖，从惬然而行到手脚并用，山路越走越难，而风景却越发奇特，有虬枝古木，有嶙峋怪石，有五树同根，有巨石柱立……溪水，或静流，或平铺，或飞溅，或激荡，或如万马奔腾，或如百鸟归巢，或如少将出征，或如稚子放学……千姿百态、千娇百媚。如此可爱，不禁赤足涉水，水清冽凉爽，暑意顿消，愁绪顿散。东坡居士诚不欺人，言“暑至临溪濯足”为人生赏心十六事之一。且听且看，溪声悦而清心，溪色清而明德，溪姿多而赏目，溪势奔而正气，溪水凉而静心，溯溪而上者励志，追本溯源者究理……旋又愧然：以前只知溪之名，而不知溪之实，不知溪竟如此可爱。“纸上得来终觉浅，绝知此事要躬行”，物，不见不知，事，不经不知。书本上的，荧幕上的，看得再多，不如零距离感受一番。
行至半山，忽逢大雨，雨打竹叶，正是“山色空蒙雨亦奇”，心中又添一喜。
历经坎坷，终于登顶。见剑池，干将莫邪雕像栩栩如生，一男一女隐居山林，于清幽之中，锻造杀戮之器，反差极大。细细一想，也许在他们眼中，这就是一门艺术，无关乎战争、无关乎血腥。
再行，忽闻有贯耳声，如暴风呼啸，又如虎啸山林，走近一看，原来是瀑布。说来也怪，水在山下为溪，山中为涧，涧之大者又为瀑。江河湖海，溪涧瀑泉，池湾洋浦，不一而足。世间万物，类似颇多，只因位置不同，形态不一，被我们命之以不同的名称，而其本质却如一。
山，还是那座山，水，还是那方水。
作者：一禾
诵读：凌敏
插画：邹妍
编辑：刘志红 赵新立 马语涵
编辑：超级管理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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