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听丨长篇报告文学《东方湿地:生物多样性的中国样本》选读

2023-04-13 20:53 来源:盐阜大众报报业集团融媒体 字号:

黄海边,那片“森林”(1)

王咏/诵读

袁微星/音频制作

盐城黄海湿地,有两处风格迥异的森林:一处是向上生长的黄海森林,一处是向海生长的“潮汐森林”。

大海之水,朝生为潮,夕生为汐。周而复始,日复一日,由此形成了黄海湿地的神奇地貌——潮汐森林。

作为“潮汐森林”的首位拍摄者,孙华金坦言,他的镜头之所以能够呈现“潮汐森林”,与一次生死考验密切相关。

时光倒回至7年前初冬的一天,其时,一批火烈鸟飞临东台条子 泥栖息,孙华金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。在此之前,他也没有见过火 烈鸟的真容,在前往条子泥前,他精心备了课。

火烈鸟全身的羽毛为朱红色,看上去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,火 烈鸟也因此而得名。但红色并不是火烈鸟本来的羽色,而是后天性的变色。

那么,火烈鸟的羽毛为何会变色呢? 2008 年,荷兰莱顿大学的科 学家弗朗西斯科 ·布达教授和他的实验小组成员,通过精确的量子计算 手段,发现火烈鸟、三文鱼、虾、蟹等呈现出鲜红色的原因,是它们体内都富含虾青素,而动物是无法合成虾青素的,虾、蟹通过食用藻 类和浮游生物等植物获取虾青素,火烈鸟则通过食用小虾、小鱼、藻类、 浮游生物等来传递虾青素,进而使原本洁白的羽毛透射出鲜艳的红色。

科学研究表明,火烈鸟的羽毛越红越鲜艳,那么火烈鸟的体格越 健壮,越容易吸引异性火烈鸟,繁衍的后代就更加优秀。

在鸟类学中,火烈鸟的分类问题曾是一个著名的难题,困惑过几代鸟类学家。这是因为火烈鸟的骨盆结构和肋骨构造与鹳类相似,其卵白蛋白质与鹭类接近,幼雏的行为又与雁形目非常像,在分类学家眼中,火烈鸟似乎是一个由一部分鹳的结构和一部分鸭子的结构拼接 而成,这就导致鸟类分类学的争议:部分鸟类分类学家主张把火烈鸟划为鹳形目,部分鸟类分类学家主张把火烈鸟划为雁形目,双方各有依据,争论不分上下。最后只得采取折中的办法,把火烈鸟提升到目的层次,单立了火烈鸟目。

火烈鸟主要分布于热带地区的湿地,包括南美洲、非洲、加勒比 海和加拉帕戈斯群岛等,盐城作为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域,并不是火烈 鸟理想的气候适应区。而且,它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候鸟,除非所处环 境食物短缺和环境突变,它们才会迁徙。而由于全球气候的变化,湿 地面积迅速缩减,严重影响了火烈鸟的生存环境,导致火烈鸟全球数 量逐渐减少,2009 年 12 月,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将火烈鸟列入了濒 临灭绝的野生动物名单。

掌握了这些情况后,孙华金发出了感叹:火烈鸟为了生存,冒险从热带飞向亚热带,这是何等艰难的抉择,又是何等的生存智慧!

孙华金决定去会一会火烈鸟。

带着沉重的摄影器材,孙华金来到条子泥。找遍海堤周边,没发 现火烈鸟的踪迹。看来,来条子泥做客的火烈鸟一定栖息在滩涂与大 海相接处的沙洲中。孙华金为一睹火烈鸟的真容,他走向海堤,沿着 滩涂向东行进,深入滩涂腹地,终于在人迹罕至的近海处找到了火烈 鸟并成功拍摄。

孙华金返程时,已是夕阳西下,潮湿的滩面铺上了一层金色。而 正是这遍地流金,使得孙华金将路走岔了。一条宽达几米的潮沟,横 亘在他的面前,从表面看,潮沟的水估计只有几十厘米深,孙华金觉 得走过去不是问题,可是走入潮沟后,他发现自己判断错了,潮沟的水是不算深,但淤泥却很深,他越往前走,身子越往下陷,走到潮沟 的三分之一处时,他已经陷入淤泥当中不能自拔。

刚开始,孙华金还想保住沉重的摄影器材,就拼命地想把相机往上提,可越向上提,他整个人就越向下沉,当淤泥快淹没到他胸口的时候,他知道如果此时还想保器材,命就没了!

他无奈地放弃了摄影器材,看着它被淤泥一点点吞没。

转眼间,夕阳沉入了地平线,滩面黑乎乎一片,海上起风了,强 烈的海风与滩面摩擦,发出了可怖的“呜呜”声。目之所及,滩面上一个人也没有,离海堤也有七八千米的距离,想喊人来救,没有可能!

编辑:严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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