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 | 远去的稻田

2023-01-08 20:44 来源:盐阜大众报报业集团融媒体 字号:

远去的稻田

王旭/文

凌敏/诵读

我刚进城的时候,小区在城东一条国道的东边。小区虽然不大,但很出名,因为在那个年月,属于万元户的富人区。小区的南面是市农科所的试验田,四周围着两米多高的铁丝网,是不让别人进去的。我每次出去或者回来,都要从这块试验田旁边的田道上经过,每次都能看到它耕种的情况,都是夏季长水稻,冬季种麦子,与老家的农情没有什么两样。又因为这里是农科所的试验田,总觉得长出来的稻穗麦粒要比老家的大些、重些、饱满一些,所以我对这块农田特别上心。

这样的日子没有长久。城市化进程在日夜不停地向前发展,农科所的这块试验田,很快就失去了它的立足之地,让给了建筑。一栋栋华丽崭新的楼房拔地而起,一下子使我从自家阳台上看天、看云、看风景的范围小了很多。但是,这与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,我还有另外一处稻田在乡下的老家。我想它的时候就能回去,看看一望无际的秧苗、随处可见的稻花。在稻子成熟的季节,还能学着稻子做一个成熟的人,遇事谦和低调,低头感恩不张扬。甚至我还可以和父母一起,打一场说收就收的稻子,熬一碗大米粥,米汤里飘着满满的清香!

现在,因为老家离城较近,原先的稻田都流转了出去。有的养鱼,有的养蟹,有的种上了荷藕、西瓜,还有的被搞成一家山羊园。邻村的稻田也是,被当成旅游农业开发了,到这里可以亲子采摘新鲜的草莓和水蜜桃,是最受城里孩子欢迎的打卡地。而我“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”的水稻田,却像一只远去的小船,永远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,却又永远牵挂着我。

我的童年,确切地说,是和那些稻田麦地永远分不开的童年。读书的时候,星期天都要参加农业生产劳动,就是为了多挣一点工分,减轻家里的负担。农忙的时候,学校每年都放忙假。记得第一次和小伙伴们一起下地,是在家长们带领下开始的,分不清水稻和稗子的区别,就像现在分不清麦苗和韭菜的城里孩子一样,是一个彻头彻尾的“农盲”。但是,毕竟都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孩子,哪有准许你“分不清”的特权。和母亲一起劳动的叔叔婶婶们,马上会在一招一式中教会你。所谓的稗子,就是比秧长得高一点,杈叶处多一绺茸毛而已,就成为我们竞相消灭的对象。老大的一棵被一双稚嫩的小手拔了起来,那张粉嫩的脸一定是涨得红通通的。接着还学大人的样子掷臂一甩,把稗子扔到田埂上等太阳晒死它。否则,如果处理不当,它还会在另一处活着,照样消耗稻田的营养,最终影响水稻的产量。

那个时候的劳动,几乎都是我们成长路上的必修课。农事对于我们来说,就是习以为常的事。尽管很苦很累,但痛并快乐着。每每看到一些收成,因为有我们的劳动和汗水,被秋收装进了粮仓,整个村庄都是欢腾的,我们的心中也荡漾起幸福涟漪。

远去的稻田,像一条流过的河,它斑斓的色彩,温馨过岁月、丰满过人生。每当我想起它,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。

远去的稻田,仿佛一封写满历史的信,每一段都是社会发展和时代变迁的缩影,记住它,才懂来时的路!


编辑:促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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