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｜远去的声音

远去的声音

●吴友智/文

●凌敏/诵读

岁月辗转成歌，时光流逝如水。

夕阳下，走在曾是蝉声喧闹的林间小路上，总是觉得今之夏日少了些什么，仔细想一下，可不是，我们很少再听到那震耳欲聋的蝉鸣了。在清净中感到颇有些孤寂，时间长了，便觉得内心空荡荡的。

真的，有些事，只有失去了方才懂得珍惜。在这个夏天，我着实有些怀念小时候听蝉声的日子了。那时候，蝉在夏天扮演主角，太阳刚刚升起，蝉们便迫不及待地开起了“演唱会”，先是小夜曲，不久便是大合唱了。虽然不免有些聒噪，但我还是十分喜欢。现在想想，免费的“演唱会”又是何其热闹有趣啊！

夏天给我们带来的最有趣的事，是捕蝉。虽说头顶烈日，火烧火燎的，我们这些农村娃才不怕呢！三五成群在树林中，一边笑着闹着，一边蹑手蹑脚，仰着头，非常机警地仔细搜寻着地面和树上。在清越鸣唱的蝉声里，不时夹杂着几声惊呼，那是捉到蝉后的欣喜与疯狂！一只蝉足可以让我们这些野惯了的农家娃兴奋好一阵子。捕蝉，简直成了夏日里最大的乐事。

烈日当头，赤脚行走在小径上，那几乎被炽热的阳光烧焦的路面，烫得我们像孙大圣似的一跳一蹦地前行，这时耳畔飘来几声有气无力的蝉鸣。蝉，这夏日的精灵越来越少了，只有极少数形单影只地坚守在岗位上，曾经热闹至极的夏天也不再出现。

夕阳下，蝉鸣渐行渐远……

小时候，住在村头上。天刚蒙蒙亮，炊烟袅袅，会听到大公鸡打鸣的“喔喔”声，把我从熟睡中叫醒。鸡叫到第三遍时，我就要起床了，不管有没有吃早饭，背起书包跑去上学。那时的路凹凸不平，湿滑难行，阴雨天的晨雾中，什么也看不清，一路紧张，一路小跑，一口气跑进了学校……

最令人难忘的是，每日傍晚四点半，盐城轮船码头开往大冈的客轮汽笛一声长鸣——“呜呜呜”，这表示，轮船就要进站了。码头上，那些一路上时睡时醒的乘客，三三两两地上上下下；那是我们那里唯一连接城乡的交通工具。我们这些农家娃觉得这种声音多么美妙啊……

退休的时候，住在城市里。心静下来了，突然想起了这些悦耳美妙的声音。岁月无痕，蓦然回首时，让人感慨万千。我想，这就是乡愁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