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｜高考滋味

高考滋味

● 陈卫中/文

● 凌敏/诵读

问，高考什么味？答，各有各的味。

我的滋味是双份的，因为我参加了两次高考。前一次是稀里糊涂，后一次是奋不顾身。

打小，老师都夸我聪明，我自己也这样认为。小学的时候，是玩得多、学得少。上初中的时候，课程多了，开始预习、复习和作业，但总体上学习还是件很轻松的事。

我小学和初中一直都是在村办学校上的。那个年代能有学上、能有书读，就已经很不错了。考高中的那年，学校的期望是不剃光头（一个都考不上），因为以前每年也只能有一两名同学达线。那一年，我们班一共考上了8个，当然也都是后来我就读的那所高中，但整个学校都沸腾了，校长和老师就好像中了大奖似的高兴。我呢？就这样自豪地走进了我的高中。

我们高中进校的时候，老师就没有想着我们能考上大学。清楚地记得，我们生物课程是化学老师兼任的，政治老师只会让同学们背书，英语用的是从ABC开始的速成教材。三年，说慢也慢，说快也快，很快就参加高考了。

第一次参加高考时，我根本谈不上准备，整个人就好像是在走程序。考完的时候，我对数学、物理、化学等课程，脑子里根本没有一个结构体系，最多只是一些零散的知识点。最终，那年高考，我离最低录取线还差22分。回过来想一想，那一年如果真的考上了大学，那高考的滋味是什么呢，就是稀里糊涂，就是食而不知其味。

真正感觉到高考滋味的，是从第二年进高考班开始的。高考班设在县城一所正规中学里，那年有4个班。任课老师是从各校精选和优秀退休教师中返聘的。班主任老师特别认真负责。

开学的时候，班主任老师就直截了当地说，我们的任务就是高考，我们的目标就是上大学、上好大学，我们要一不怕苦二不怕累，要“奋不顾身”。我知道，老师的“奋不顾身”，就是要我们拼命。因此，从一开学，我们就进入了高考的状态，用现在的流行语叫“起步即冲刺”。

思想转变了，就会有无穷的动力。那一年，我们真是始终处于“奋不顾身”的状态，学习是唯一可做、能做、想做的事。早上五点进教室，晚上十点还不想走，宿舍关灯后还要班主任催着睡觉。各种教辅书籍，越读越厚，又越读越薄。以前散落的知识点，现在才觉得成线、成片、成体系。老师说，这种状态是进入了“自由王国”，我自己也有一种感觉，以前的书不知怎么念的，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清晰、简单。

始终处于不停歇的状态，就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。一年的高考班生活，辛苦吗？当时一点不觉得苦，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。不知不觉中，1987年高考结束了。那一年，我们50人的班，考上35个本科。

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，我们开了最后一次班会。好多同学都哭了，我们班主任也流下了眼泪。大概，这时候同学们才品味到高考的滋味。

今天想来，人一生中总要经历几段难忘的时光，总要有几段生活值得回味。我心中总记得，有一种滋味叫高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