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丽的邂逅
陈法金/文
学生时代的生活永远是美好的。
记得那年，我在外边混了一圈后，又回到了阔别一年的校园复读。那段日子是苦涩的，但却是美好的。因为就在那里，我邂逅了美丽的她，与她恋爱了，收获了令我今生无悔的爱情。
那时候，复读生就插在应届生班级里。我们一共有八九个复读生，其中有两三个女生。因为我是后去的，班级里人又多，所以就一个人坐在第一排靠北墙边的课桌上。那时候，晚上经常停电，有时候学校就自已发电，但电压不稳定，灯光忽明忽暗的，有时候还熄了。我坐在第一排，晚自习时灯光是很暗的，大多的时候会用蜡烛照明。
有一天晚自习，我在座位上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看书，忽然后背被人戳了下，我回头一看，是坐后面的一位女生。她对我说，你坐我这里吧，这里灯光亮些。说实话，这着实让我感动了一下。因为在班上一个星期了，我还没有和同学说过话，一是因为我是复习生，不认识别的同学；二是因为我有点自卑，不敢与同学说话。
她叫我，我只能红着脸拿着书坐到她旁边了，心里忐忑不安。她很内敛但倒是很大方，问起了我的数学题，那是我的强项，我当然也就不吝赐教了。如此一来，我也就不再紧张了。
后来我才得知，她也是复习生，今年高考落榜，可能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吧，我们一直很谈得来，相处得也很好。后来我们渐渐熟悉了，交流得也多了。她说她在高一时就认识我了，我感到惊讶。她说那时候我学习成绩很好的，经常上台领奖，所以对我印象很深的。我莞尔一笑，因为往事不堪回首。那天晚自习后，我们谈了许久，我向她讲了好多从未对别人说过也无法诉说的心里话，她听得很认真。就这样，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。她一有难题就向我请教，我当然也乐此不疲。
她家相对富裕点。每月回家，她都会带好多好吃的东西，包括咸菜，那时的咸菜可是下饭的稀罕美食。而我家经济条件相对较差，每月回家只有20斤米和13元伙食费。每次回校，她都会偷偷把咸菜放在我的课桌肚里，每每如此，我却无以回报，只能是望她回头笑笑，以示感谢。她还帮我找了许多复习资料，买了练习本、草稿纸和笔；吃早饭的时候，她经常会帮我买一两根油条。说实话，当时我很感激她。有时候，我对自己的成绩很失望，还一度有放弃复读的想法。她总是耐心开导我，说我的成绩在全班算是名列前茅了，只要我继续努力，考上大学应该没有问题的。她的话，对我总是很管用的。每次交谈以后，我总是有无穷的力量。就这样，我在她的鼓舞和激励下，成绩稳步上升，最终顺利通过高考，进入了高校学习。可惜，她却落榜了。
在离校前一天的晚上，我和她相约在操场上，月光下的她真的很美，长长的辫子整齐的梳在背后。坐在草地上，我们谈了好久好久。末了，我大胆地向她表白，表示要娶她为妻。她吃惊地望着我，但同时也点了点头。因为一年相处下来，她是了解我的。就这样，我随她去了她家。刚到时我很是不安，怕她父母瞧不上我，因为当时的我确实太瘦小了。没想到，她的父母竟然很喜欢我，尤其是她父亲，我们很聊得来。我把我将来的一些想法和打算，向他一一汇报了。总之，我说什么他都认可。
回家后，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父母。说实话，当时我父母不大高兴。他们认为，我现在是大学生了，有了城市户口，再找一个农村人做老婆，那这个书就等于白读了。我和他们也讲不清理，只能把这份情留在心底，等到大学毕业时再说。
我上大学后，她就去上海她二姑家店里打工了。那时候不像现在，通信发达。我们只能靠书信来往，互诉相思之情。说实话，上大学后，因为我是学生干部，周围的女同学多了，其中不乏追求者。但我心里，一直有着她，始终认为没有一个人能和她相比，像她那样善解人意的。就这样，我们苦苦相恋了三年。后来在我专升本刚读大四的那年，不知什么原因，我们失去了联系。有时候，我在想，世道沧桑，人心不古，一年没见的她也许结婚生子了吧！看来这份情也只能永远地留在心底，变成回忆了。
后来听她二姐说，那时候她的父亲挺着急的，因为二十五六岁的她在当时的农村属于大龄姑娘了。这期间，她家里人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对象，但她都没有去看，她说要等到我大学毕业，和我见面后她再谈对象。有时候被逼急了，她就躲在上海不回来，她父母也没办法。
也许是我们真的有缘吧！1998年4月下旬，菜籽花盛开的时候，我本科毕业前夕回县城职校实习了。那天下午我在学校安排好一切的时候，天都快黑了。我从县城的大哥家借了辆自行车回家。那时候，射阳河上的硕陈大桥还没有建，204国道水泥路面刚刚浇铸好还没有正式开通呢！我回老家，只有一条道，走陈良然后再回村里。因为天快黑了，所以我骑得特别快。骑到老通榆路转上新204国道的拐弯处时，我听到后面有人在叫我的名字。我下意识的来了个急刹车，回头一望，我看到她在朝我笑。哦！一年没见的她，还是那么漂亮，长长的辫子依然整齐地梳在背后。
原来，她昨天刚从上海回家。她父亲在四岔路口摆了个水果摊，天黑了，她和她三姐一起来帮她父亲收摊子的。刚才叫我名字的正是她三姐。因为好久没有联系了，加上她父亲和三姐也在，我有点尴尬。所以只说了几句话，我就匆匆告辞了。
一路上，我满脑子都是她的倩影。吃晚饭时，我和父母聊起了她。我说我还是想娶她为妻。父母生气了，说我不知好歹，我当时也很生气。我灵机一动，来了个激将法。我说不让我与她谈也可以呀！那你们得给我准备五万元。我父亲一怔，问我为什么要五万元钱，你难道不知道家里情况吗？家里的房子刚建的，你读书的借债还没还完呢！这时候，我说话了。我说，找个城里有工作的，没有问题，但你得在城里给我买套房子呀！现在买套房子加上简单装修至少得五万元吧！没有房子，城里的姑娘谁跟你儿子呀！我一通话，把我父母给惊住了。好半天，我母亲说话了。她说，那你娶她就不要房子了吗？随便你吧，我们除了给你这三间房子，什么也不能给你了。说实话，我就等他们这句话了。我当即表态，我和她结婚后，不会要家里一分钱，还会帮家里把外债还了。我父母也就勉强同意了我的意见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我便骑车去她家。在还没通车的204国道边上，我们谈了很久，我向她详细说明了我家的经济状况，她笑而不答，反问我说，你到底想不想兑现当初的承诺了？我说，一定兑现。那天，她领我去见了她的父母，她父母通情达理，没有提任何要求。她父亲说，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就行了，没有房子不要紧，结婚后，如果你在县城工作，你们就可以住在我家楼上，只是你上班要辛苦了。我很感激她父亲能如此的体谅和宽容。
当天晚上，我们俩一起来到我家，见了我的父母。晚饭后，我将她叫到我父母房间，当着我父母的面她表示不要任何的钱和物。说心里话，当时我真蛮感动的。因为在当时的年代，年轻人结婚要求还是蛮高的。
在我工作的第二年元旦前夕，我们乘着从县航道站借来的小汽艇，从她家旁边的串场河到射阳河，再到李沟河我家的河码头，举行了一场既简洁又隆重的水上婚礼，只是当时少了婚纱和录像，有的只是我们俩一路的歌声和笑声。婚后，我们就一直住在她家楼上，直到我工作的第五年，我们买了自己的房子。
……
如今的她，是我十七岁女儿的妈妈。我真的要感谢生活，给了那次美丽的邂逅。
●戴鹏辉/诵读嘉宾
戴鹏辉，市直机关优秀党史宣讲员，热心参与党史志愿宣讲和公益朗诵活动。
●陈法金/作者
陈法金，曾做过记者、编辑多年，喜欢文学，有数十篇散文刊发于报刊。先后在县镇机关工作10年，现任盐城市社科联秘书长。2015年出版个人专著《行走在一线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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