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读君诗情相近——读李一氓文《读陈毅诗选》

2021-09-01 10:13 来源:李燕 字号:

陈毅元帅的诗篇激荡着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战斗豪情,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。2021年是陈毅元帅诞辰120周年,重读陈毅元帅的诗句和爷爷李一氓的文章《读陈毅诗选》,对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我们去深刻理解陈毅诗作有很好的帮助。

陈毅元帅是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家、政治家、军事家、外交家,他不仅是共和国和人民军队的缔造者和领导人之一,还是位才华横溢的诗人。陈毅元帅的许多诗句耳熟能详,历久弥新,但是《陈毅诗词选集》仍迟迟不能出版。

“文化大革命”中陈毅元帅受到残酷迫害,于1972年1月6日含冤去世。1月10日,毛主席临时决定出现在了陈毅追悼会上,并含泪说:“陈毅是个好同志,他为革命立了大功劳。”

广大人民群众爱戴陈老总,喜爱他的诗词,许多人辗转传抄,暗中保存和流传,迫切希望陈老总的诗集能够尽快出版发行。张茜(陈毅元帅夫人)生前抱病完成了陈毅诗作的整理,但出版陈毅诗集仍然困难重重,毛主席参加了陈毅元帅的追悼会,让人们看到了希望。

1974年陈昊苏(陈毅之子)写给李一氓的信

在整理爷爷文件时看到几封1974年陈昊苏(陈毅之子)写给爷爷的信,信的内容有关陈毅的诗文。信中写道:“爸爸诗选,请您看过后提出意见,如有可能,我还希望能当面听取您的指教。妈妈不在了,您这样的老前辈将给我最大的帮助,这个希望是不会落空的。我想把妈妈两年来带病整理爸爸诗稿所花费的心血向您作介绍,使这些心血不致湮灭而不为世人所知,您看可以吗?”

从信中可以看出当时出版陈毅诗集面临极大的阻力,也可以看到陈昊苏对爷爷极大的信赖,爷爷也是不遗余力地帮助推动陈毅诗集的出版。1977年《陈毅诗词选集》终于得以出版,爷爷于诗集出版后不久写下文章《读陈毅诗选》(发表于《人民文学》1977年06期,后收录于《一氓题跋》),以表达对老友陈毅的敬意和怀念。

李一氓文章《读陈毅诗选》

爷爷文章开篇就说:“《陈毅诗词选集》最近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,这是一件大可庆幸的事。”爷爷的喜悦心情溢于言表,但也不无惋惜地写道:“可惜,真可惜,无论陈毅同志,张茜同志,都没有能够在生前看见这本诗选的出版……”

爷爷文中盛赞陈毅的诗,“陈诗激荡着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战斗豪情。即使在革命最艰苦的岁月里,它也是充满着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的。有必要指出,做到这一点是很不容易的。没有长期斗争实践的锻炼,没有坚定的革命理想,没有对于共产主义事业的热爱,在恶劣的环境下有可能消沉动摇,不少人就过不了这一关。”陈老总的诗词覆盖了游击战争、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,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的外交战线,无论在哪个时期,都有一条红线,宣传党的方针政策,热爱党的事业,团结人民跟党走。“作者是在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身份写诗,是非爱憎是极为分明的。”

爷爷文章中评赞陈诗的艺术风格,把旧诗做活了,一扫旧体诗晦涩,堆垛,装模作样等等流弊,“做到清新、晓畅、真实、雅健。大家爱好陈毅同志的诗,是有道理的。”

读爷爷的这篇文章,可以深切感受到爷爷对陈老总的深切缅怀,他们是并肩前行的战友,也体会到爷爷对陈老总诗词中思想情感的理解与艺术风格的欣赏,他们是心灵互通的诗友。

陈毅《红梅》

陈毅赞誉李一氓是“党内少有的大知识分子”。

爷爷也喜欢诗词,他将自己在戎马倥偬之余写的一些诗词,抄在一个本子上,取名《击楫集》。1943年陈毅读了李一氓的《击楫集》后,挥笔作诗:

《玉楼春·题《击楫词》》

青莲词笔多风韵,万水千山皆是恨。

吴头楚尾血潮翻,沪渎香江珠泪迸。

我读君诗情相近,深触灵魂几欲混。

眼前兵马事方多,胜利待公出头阵。

这首诗写于1943年,陈毅时任新四军军长,李一氓时任中共苏北区淮海地委副书记、苏北淮海行政公署主任。二人共同战斗在华中抗日根据地,正如诗词中所表达,他们的灵魂和情感是相通的,诗风也心有灵犀,两人都热爱文学,用诗句表达对人民的深情和对敌人的愤恨。湖海艺文社是在陈毅的亲自倡导下于1942年在盐阜成立的文化团体,以团结各界文化人士,鼓舞根据地军民的抗日斗志。与之相呼应,爷爷于1943年牵头成立了湖海艺文社淮海分社,敌后文艺一时空前活跃。

爷爷是1973年获得平反走出秦城监狱的,可惜和几十年的老友陈老总已是阴阳相隔。听妈妈讲,曾见爷爷面对陈毅照片老泪纵横。在陈毅逝世两周年时,爷爷满怀深情地写下四首诗以缅怀陈老总。

爷爷的书法中经常录陈毅诗词以送友人,可见爷爷对陈老总的诗是非常喜爱的。

陈毅的《梅岭三章》《赣南游击词》等诗篇写于艰苦卓绝的三年游击战期间,在随时面临死亡险境下写下的诗句,壮而不悲,表达了视死如归,革命必胜的坚定信念,充满了革命的乐观主义,激励了一代又一代年轻人。

《青松》

大雪压青松,青松挺且直。

要知松高洁,待到雪化时。

这首《青松》用青松的形象,赞美了中国人民和共产党人不畏艰险的革命英雄主义。同时也是陈毅元帅人格力量的写照。正如爷爷文中写道:“虽然作者写了不少风景诗,但绝不是田园诗,画龙点睛,作者都给以一个明显的寄托。”

正值陈毅元帅诞辰120周年之际,重读爷爷的文章以缅怀革命先辈,从陈毅元帅的诗文中汲取力量、勇气和坚定信仰、百折不挠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,鼓舞我们不忘初心,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不懈努力。

编辑:胥文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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