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 | 架子车,叫卖声

2021-06-16 17:18 来源:盐阜大众报报业集团融媒体 字号:

架子车,叫卖声

王建彬/

当我陷入苦难情感的汪洋时,母亲已患老年痴呆症瘫在床上五年了。然而我却身在千里之外的苏北,不能侍奉左右。每每想起这些,我无限酸楚,无限伤感,无限泪目,无限自责。

提及“母亲”二字,我不禁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和思念涌上心头。我的母亲是一个很平凡的农村妇女,微胖,皮肤黑且粗糙,这是长期田间地里劳作的结果。她很普通,属于散落人海再也找不到的那种,没什么文化心里也不藏事,平时爱唠叨,但唠叨的言语举止背后又散发着耀眼的母性光辉。

母亲永远是我一生敬重的人,她一生辛劳,用她的善良、坚强,用她对苦难的坚忍和对生活的执着,给家庭撑起一片天。

记得1996年,我读高中第二年冬天的一个傍晚,天阴沉沉的,凌厉的寒风打在手上像锥刺的一样。我从20多公里外县城的学校骑自行车回到村庄的时候,天已经擦黑了,在村口等我老半天的母亲替我接行李时,手冻得发抖,脸上露出了疲劳的笑容。到家后,我由于长时间骑车,手指也冻得僵硬生疼,由于家里火灭了,很冷,母亲坚持解开自己的棉袄,让我把手伸到她的腋窝下取暖。我起初还不好意思,执意不肯,后来还是拗不过她,就把手伸进去了。那天晚上,通过母亲的体温,我影影绰绰看到她冷得瑟瑟发抖的肩膀和心疼我时那眼角的泪。

母亲除了四季不分昼夜地田间辛劳外,比较固定的职业就是拉个架子车,走街串巷贩卖自家地里种的蔬菜和瓜果。不管风吹雨淋,霜打日晒,她总是一个人,默默地行走在乡间或家乡县城的大街小巷,不时地传来她那沙哑、孤独的叫卖吆喝声。“谁要白菜,萝卜!沙瓤西瓜!”每听到这样的吆喝声时,我就格外心酸。母亲,你永远是儿子灵魂深处那道最美的风景。

母亲有一个坚定的信念,读书才是农家子弟的唯一出路。尽管日子很艰辛,但总是要节衣缩食、省吃俭用,从牙缝挤出钱来供我们几个上学。尽管她很忙碌,但只要有一点空闲就要督促我们学习。在她的教导下,我一路坚持走来,再苦再难我都没有放弃过。现在,我从千里之外的河南老家选调到苏北一家检察院,不像以前能经常见到她,我更加思念我的母亲。

岁月如刀,转眼间母亲老了,头发花白,额头上已爬满皱纹,还留有一身病,骨质增生、腰椎间盘突出、白内障。可她不顾自己病情,仍然在忙碌着,种菜、做家务、给我们带小孩,一刻也不闲着。她时常说,自己天生就是劳碌的命,其实哪是命该如此?每次回家看到母亲日渐衰老的面容,我心疼不已。

在我选调到苏北工作的第三个年头,她却患了“老年痴呆症”,身体每况愈下,直至瘫倒在床,失去意识。那年,母亲才六十几岁啊,哪儿“老”啊!

母亲很普通,能力也很有限,她所能给我们的不是最好的,但却是她能给予的最好的。每当我遇到困境而鼓起勇气独立解决时,每当我看到感人至深关于母爱的文章时,眼前和字里行间总是能浮现出她的身影。为了我们,她把自己的物质欲望降到了最低点,却将生命的承受极限调整到了最高点。

这就是我的母亲——我希望她能挺过去,活下去。

束午/诵读嘉宾

束午,硕士研究生,毕业于日本丽泽大学英语教育专业。曾代表学校赴美国华盛顿参加NMUN(全美模拟联合国大会)并取得较好成绩。现任教于江苏省响水中学,执教高中英语及高中日语社团。

王建彬/作者

王建彬,河南汝州人,笔名思奋、莲花香片、王赟,文学爱好者,管理学硕士,市作家协会会员,教过书,做过记者,干过村官,当过公务员。2000年在河南省驻马店市《天中晚报》发表第一篇习作《春日私语》,先后有120余篇,13万字诗歌、散文、杂文、评论、札记、随笔散见于《莽原》《检察日报》《盐阜大众报》《盐城晚报》等报刊。

编辑:胥文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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