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｜不慌不忙美下去

不慌不忙美下去

纪敏/文

世上所有的女子，对衣物都有一种贴心的偏爱。小时候的我相貌虽平常，但极爱美，一件衣服搭配好了，齐齐整整才出门，很是臭美。恰巧我又碰上个心灵手巧的母亲，比如她看见班上学生穿的好看的毛衣，翻翻看看，通常一个星期左右就会穿到我身上，让我很是美滋滋一阵子。

二十世纪八十年代，物资还不丰富，衣服大多是到裁缝店做，做工很贵，节俭的母亲闲暇之余到少年宫学裁剪。母亲拿来练手的成功案例，在招商场买了粉色的乔其纱布料，给我做了件中规中矩的长袖，迎面打了蝴蝶结。那粉色的喜悦，以至于很多年之后我能清晰地记忆起来。配上米色的短裤，可爱小萝莉的模样。

后来上了中学，母亲是小学教师，一辈子教书育人，害怕我走上“美”的弯路，“多读书，多看书，也有一份美，是内在的气质。”虽然正值叛逆期，母亲的话是听进去了。看了很多书，比如三毛、史铁生、王蒙的，尝试看汪国真、席慕蓉的诗集，琦君、汪曾祺的散文……每每读过之后，真有种如沐春风并潜行在体内，弥漫在身边，熨帖自己灵魂的感觉。每到星期五下午作文课，我一气呵成，第一个交给老师，常被当范文传阅。老师的关注，同学的羡慕，那时真觉得自己很美。“腹有诗书气自华”，古人诚不欺我。

后来工作了，有了闲钱，为了安慰学生时代少裙少衣的憾事，我精心淘着心仪的爱衣，衣物自有它的品性美意，看，别有韵味而又张扬的华服，简洁贴身的棉麻裙，流畅如柔水的丝绸衣物，让人心生欢喜。人如衣，衣是人，一个人的性子，心境，品味，都是在衣服体现出来，摇曳多姿的裙子最能表现女性的温良如丝。爱美的我把四季成为我裙摆的天下：早春驼色的羊毛连衣裙，配上本色的贝雷帽；炎夏轻薄米色棉裙，配上浅色腰带；早秋书卷气的百褶裙，配上小马靴；寒冬妩媚方格呢裙，配上大红的风衣，整个少女光阴我是自然，随心的。我穿过它们，走过清幽的小巷，踏过华尔兹的舞步，也跑过青春每一处。

有了家庭后，柴米油盐，锅碗瓢盆，家长里短的俗事缠绕着，对美的执念一度停止，水波不兴地生活着。那时我就像痞子蔡写的《阿尼玛》中的女孩，出嫁前是无价宝珠，出嫁后没有光彩的死珠子，鱼眼睛。过去十几年，我没有了一茶、一笔、一书、一纸的潇洒时光，总感觉自己的人生暧昧不清，进，看不见曙光，退，又没有回头路，卡在夹缝中，感觉距离自己想要的生活永远有一米阳光的路程。

女儿高考结束后，我把底下的每寸光阴都留给了自己。每天在图书馆，展卷慢品。那段时间我常对镜莞尔笑之，虽然脸庞有细碎的光阴爬过，但是青春的美好一直都在嘤嘤相和。深夜再敲敲打打，落落停停，将情感杂糅于胸中，沁出一粒粒字珠，从我指尖流过，潺潺流进宿命的目缘中。

陆陆续续，几篇散文被报刊采用，我感觉每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，都像花一般绽放。岁月饱满，谁管来日是不是方长，只要努力奋斗过，就值得被时光以礼相待。我会在光阴的信箱留言：“我愿以一朵花的姿态行走，穿越季节轮回，不颓废，不失色，花开成景，花开成诗”。

●凌敏/诵读嘉宾

凌敏，盐阜大众报报业集团主持人。

●纪敏/作者

纪敏，供职于中石化盐城分公司，爱好文学，音乐及绘画，曾在《盐城晚报》《今周刊》《中国石化报》发表多篇散文作品。《我的白开水爱人》《雨润书香》等作品征文获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