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｜一屏花墙自在开

一屏花墙自在开

夏元祥/文

每个人的心中，也许都有一屏花墙自在的开，悠悠的香。

蜗居终于安放在新城的一隅，隔路相望是所学校。每天，我都会穿过学校围墙下绵长的小路，挤上一班公交上班去。

日子如蚁驼粮匆匆来去，很多时候，我习惯了奔跑，不曾驻足，不曾停留，也许不经意间偶尔一瞥，目光所及处只是学校围墙那一片深深的绿。不知名的植物长成两人高的绿墙，甚至来不及去多看一眼。

直到这个春末，一个微风送暖的夜晚，刚刚摘下口罩不久，沿着绿墙，我独自散步。就在我前面，一位年轻的妈妈搀着他五六岁大小的孩子边走边说着话。

“妈妈，快看那么多小花。这是什么花？”

童音里带着发现的兴奋。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，那道绿墙不知何时，竟绽放出一层一层的白色的花朵，浅浅的白，次第地开，微微地颤。路灯的黄点染一抹光晕，每一朵花平添几许羞涩。

“哦，这叫白花夹竹桃。”年轻的妈妈一袭长裙，她推了推眼镜，柔声细语。

“这花，太好看了，我要，给我摘。”

小男孩稚气飞扬，迫不及待地拉着妈妈指向花墙。

“晨晨乖，这花有毒，不能摘！”

见小男孩一脸疑惑，妈妈蹲下身子，语气分明缓和了。

“晨晨，这些花可是树妈妈的孩子，树妈妈可爱他们了，就像妈妈爱你一样，如果把你和妈妈分开，你肯定也不愿意吧？”

小男孩使劲地点头，“我不要和妈妈分开，我也不要树妈妈和她的孩子分开。”

“这就对了。再说花摘下来可是要枯萎的。把她留在枝头，我们可以天天来看呀！”

“嗯，我和妈妈天天来看花。”孩子清脆的笑声荡漾在春色柔波里，浸润在丝丝缕缕的幽香中。

原来每一片叶子，每一朵花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。美是需要欣赏的，更需要呵护。这纯纯的白，恣肆地绽放着，怎么就忽略了她，从此，会多了一份惦念和牵挂。

回家，我特意查了百科：白花夹竹桃，常绿直立灌木，枝条灰绿色，聚伞花序顶生，着花数朵，花叶有毒，可入药。真的有毒呀，也可入药治病，孩童无邪，年轻的妈妈却用树妈妈的孩子来诠释，化深奥繁杂为一脉温情，润泽幼小的心灵。

仲夏，假日正午，一场狂风骤雨过后，小区里一片狼藉。

那片夹竹桃可还安好？她们能否承受如此劲风烈雨？

想想那该是一派落英飘零，枝折叶碎，满地残损。竟多了些不忍和伤感。

当我迫不及待地走近，跃入眼帘的竟是一片耀眼的白，千米长的绿墙静静泻下这凝固的白色的瀑布，密密匝匝的墨绿的叶片伸出纤细的手指，托住一朵朵、一片片、一簇簇。那些白色的花朵像一柄柄倒扣的小伞，倔强地撑开，承载着阳光雨露，感受着天地恩泽。每一朵花都昂起圣洁的头颅，尽情舒展着花瓣的笑脸，微风过处，婆娑低语。她们是那么的白，高雅的白，纯净的白，柔韧的白，白色蝴蝶间或流连驻足，清脆的鸟鸣此起彼伏，许许多多的生命在夏日茂枝繁花间孕育滋长。

这些柔弱的花朵们团团簇簇、挤挤挨挨、前赴后继，不惧风雨傲然挺立，白得如此坚强，白得如此长久。喧嚣的尘上，是自然赋予她们禀赋气质和灵魂高洁，而她们回馈这个世界的则是张张纯洁笑脸，片片绿色葱茏，朵朵美美心香。

●陈素瑛/诵读嘉宾

网名“桃李春风”，盐城市朗诵协会会员。一个喜欢文字，行走在诗意里的小学数学高级教师。曾在报刊和网络文坛发表多篇散文。

●夏元祥/作者

现供职于射阳县融媒体中心，曾在各级刊物发表诗歌，散文百余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