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康生活：小村守望者
王立辉/文
时值仲夏，这个三面环水的小村美丽如画。久违了，三十多年没来过。我沿着村边的小河，欣赏着芳草鲜美，落英缤纷，游鱼戏水。
清风徐来，远处飘过远远的笛声，如临仙境，如步瑶台。循声而去，见一穿短衫青年坐在河边一块青石板上，背倚着一棵百年白果树，吹一支长笛。看到我，青年停下来友好地笑笑，明亮的眼睛如碧蓝夜空中的朗月。
“您是来采风的？”青年问。
我摇摇头，坐在青石板上。
“我看也不像。”青年笑着说，神气平和，如碧水潺潺的小溪。
我说三十年前我曾在这里劳动过。
青年说：“我知道了，您当年肯定是插队知青。”
我轻轻地笑，微微地点头。
“我听爷爷说过你们这些知青，你们当年给落后闭塞的农村带来城市的信息，和新的文化气息。”
我问他，你爷爷叫什么？
他告诉我是这所村小的民办老师：郭洪章，刚过世不久。
我忆起他来了。我们刚来这插队，因知青房还没盖好，我们就住村小。郭老师淳朴忠厚，为人和蔼，也很有才，不仅书教得好，而且还写新闻通讯，编小戏剧。极受学生和社员的尊重。
那时晚上或下雨、下雪天，把群众集中起来学习。《人民日报》刊载的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壮丽凯歌——记南京长江大桥建成通车》的长篇通讯，郭老师念得金鸣玉响，慷慨激昂，动人心弦。
我告诉青年，他爷爷过去的许多故事。他带我到一大块大块的翠绿桃红田园，让我大开眼界，每一棵都硕果累累，悠然地生长着，桃树并不高大，但却挺直，树枝自由地向四处延伸，不像我以前见过的桃树那样乱枝盘踞，呈现着一种生命的安详。
青年随手摘下几颗桃子，我们边洗边吃甜甜的桃子。
青年告诉我，他师范毕业一直在这所小学教书，三年前他同来村里的大学生村官恋爱，刚结婚。这片桃子是他媳妇承包经营，她还和本村几位大户联手办起千头猪场基地，收入不菲。
我随口说：“你们真是‘天仙配’。”
“其实，我们日子过得很平淡，但踏实。”青年悠悠地说。
我们相视而笑。吃完桃子，青年又吹起了他的竹笛。中午的桃林，鸣蝉也睡了，只有青年的笛声在空寂的田野里回荡。我躺在野花丛中，闭了眼听青年的笛声，眼前能映出他爷爷从田埂到课堂，从清晨至子夜清瘦的‘倩影’；而眼前的青年如沐清风，在放飞一群群振翅欲翔的白鸽。
小村庄，是他们几代人生命的守望。
他们日夜不停地守望着，直至青春流逝，年华耗尽，他们究竟为什么？为祖国花朵，为民族未来？我想，也许他们并没有想得那么深邃，也没有那么伟大的人生境界，只是顺其自然，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！
远处有孩子们歌声传来：
桃花朵朵开，
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，
等着你回来，
看那桃花开……
“多年后他将是桃李满天下。”我想。
●戴诚泽/诵读嘉宾
戴诚泽，盐城市第一中学高一（22）班学生。
●王立辉/作者
王立辉，中国散文学会会员，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，盐城市作家协会理事，滨海县作家协会主席。
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业余写作，30余年间，在《报告文学》《雨花》《春风》《光明日报》等报刊发表小说、散文、报告文学近200万字，出版专著10多部。报告文学获全国两届二等奖，《徐徐新风拂农家》获《农民日报》全国征文大赛一等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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