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｜魅力牛歌

魅力牛歌

刘祥/文

牛是农家致富宝，牛是农田不可少。空旷的田野，牛拖着犁在主人鞭赶下，不停地移动着高大的身影，留下一片希望的遐想。四周的绿树、小河、野花都闻到那粗犷的气息，小鸟、小虫、路过的小狗乐听那深沉的“哞哞”声。就连上学的孩子也不禁放慢脚步，目光跟着牛在前进、拐弯，不时多看几眼对称弯曲的双角，布满血丝的双眼，经常搐动的大鼻。

插秧是牛最忙的时候，地耕完没多少空隙就上水。栽秧前必须耙田，虽说有拖拉机，但机器呼隆呼隆，速度快，往往不好栽，不如牛耙得匀称。一阵忙活，水田泛着亮光。耐不住寂寞的庄稼人就开始唱起悠长、悦耳的歌。声音不算洪亮，略有沙哑，却传得很远。这时牛似乎来了精神，步子加快了一些。主人也有了兴趣，手持长鞭，在空中晃悠，发出脆铃铃的响声。声音在抬高，在延长，主人脸绷红了，可以看到露出的每根筋，喉结听话似的停在上面不滑下来。

这时，另外一片农田里，也陆续来了几头牛，也加入这平常的会演。偶尔地并行，快速地分离穿越，用力地追赶，一场势均力敌的竞赛在不知不觉展开。用牛的知道彼此实力。

正值壮年的牛，当然是春风得意，倍受宠爱，步子大，不需多停，往往是领军对象。它一门心思好赶时间多耕地，多耙田，为其他同伴放好样子。特别渴望听到主人一长串自由调。主人唱歌是有规律的，首先是开心，一般在任务完成一大半后，眼看大片大片地翻耕一新，或是高高水田矮了一大截，一股泥土香味扑鼻而来，不觉心花怒放。看看前面弯腰躬行的庞大身影，略显疲惫，有些动情。随着唱出几声熟悉的歌曲，鼓动一下气氛。牛得意地点头、晃脑、摆尾，会意地继续前行。节奏没有丝毫减弱，唱得起劲，跑得卖力，配合默契，就像一幅生动、自然的水墨画。

年少的牛也不甘示弱，一股冲劲表现在一开始就进入状态。看到已取得的劳动成果，牛用回头这巧妙方式向主人报喜。主人边点头边提醒“直走，直走”。于是就先直直嗓子，咳几声，顺顺气，然后便哼起小调。声音迅速聚集在农田上方，并向四周散开，引起不远处的耕牛和主人注意，并和随即飘来的歌声产生共鸣、应和。

年老的或有病的牛不逞能，但有一种韧劲，主人也知道这是不得已的事。没有特别的任务指标，牛耕会儿田，便停下歇息。耕时，主人手中的鞭子只是轻打，甚至不打，多的是听到舒服的自由调。牛听懂了，也用力奔跑，缩小差距，尽力完成任务，把该做的事做好。

农田里此起彼伏的一阵歌曲，悠扬、亢长，给沉默的土地带来活力，也给农民发出加快劳动的信号。生活在农村的人对这种声音像母亲摇篮曲一样非常熟悉，听后全身舒服，有力量。许多农孩跟随牛来回跑，累了躺在地上，就是为了听一下过瘾的歌曲。听到歌曲，大人小孩开始小声跟唱起来，感觉歌词特别，不好用文字书写，歌调差不多，大部缓慢，最后是高声一唱。随着甩一鞭，歌声渐渐远离我们身边。

我们在牛歌声中长大，受到民间音乐的启蒙，也受到做人的启蒙。虽然现在经济发展，农田普遍实行机械化，牛淡出日常视线，早已完成耕地、耙田、拉货使命，安闲得有些不自在。现在养牛，多是专供食用。以前那些养牛户年岁已高，曾经围着乡亲们干活的乐事，留在美好回忆中。有些人不甘寂寞，改行做起吹手、乐手等丰富乡村娱乐的行当。这些，他的后人等晚辈无法理解心中久结的深情。

家乡条件明显好了，近几年在五月间举行的盛大牛歌演唱比赛活动。没想到原以为上不了大雅之堂的农田劳动歌曲，竟有了今天的推广舞台。我们不能遗忘牛歌，不能缺少牛歌，我们继续与牛歌一同前行。

封顶梅/诵读嘉宾

封顶梅，阜宁县实验小学新林路校区。愿意用笑容去温暖儿童的心灵，用声音打开儿童的耳朵。

刘祥/作者

刘祥，阜宁城乡小学教育耕耘者。业余新闻报道近30年不辍。散文10年实践，在江苏散文网和《盐阜大众报》《盐城晚报》发表数篇文章。近来数篇微评散见《江苏工人报》《现代快报》《人民教育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