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应是晴朗炎热的六月，北约峰会24日开幕这天的海牙却刮起了强风。乌云在会议中心上空聚拢，压低了城市的天际线。广场上的会员国国旗猎猎作响，仿佛在比拼谁的存在感更强。

而在峰会闭幕的25日，北约秘书长吕特与美国总统特朗普的一场普普通通的会面，更是引发“舆论风暴”。会谈时，特朗普将以色列和伊朗的冲突比作“两个在操场打架的小孩”，坐在一旁的吕特笑着插话：“这时需要爸爸使用强硬言辞进行干预，才能制止他们。”

在峰会结束后的第一场记者会上，记者们没有放过吕特，第一个问题就直指“爸爸”说，颇为尴尬的吕特没有正面回应。而在随后特朗普举行的记者会上，同样的问题抛给了特朗普。特朗普似乎很是得意，笑着回应：“他（吕特）很喜欢我……这么叫很亲昵。”

两问两答之间，原为荷兰首相的吕特“爸爸”说很快被国际媒体解读为“欧洲讨好特朗普”，“叫爸爸”（#Call Him Daddy#）的词条随即被送上热搜，白宫账号也发出一条题为《爸爸回家了：总统特朗普出席2025北约峰会》的视频。

虽然英国记者有关“爸爸”的提问和特朗普的回应，让本来有点火药味的记者会响起了难得的哄笑声。只是，欧洲的记者们恐怕很难笑得释怀，因为美国不仅要欧洲“叫爸爸”，还在现场用行动“教规矩”。

25日下午，特朗普的记者会临时安排在吕特记者会之后举行。吕特结束发言离场之后，会场内无人离席——记者们正翘首等待特朗普登场。但就在记者会开始前约50分钟，一群操着美式英语的工作人员突然进场，接管了会场。

其中一位白宫新闻官，个子不高，披着丝巾，腰间别着对讲机，神情冷峻。她走到前面两排本已坐定的欧洲记者面前，简短而生硬地说：“起来。离开。”同时用手势示意他们站起往后面去。记者们很多人坐在原地未动，显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但她声音提高，语气变得更强硬，表示不配合的人将被取消出席记者会的资格。僵持一会儿后，前排记者只得不情不愿地收拾设备，悻悻起身。

待记者让出前排座位，美国工作人员迅速将空出的座位贴上印有美国国务院图案的“预留”的标志。大家这才明白，这是要为白宫官员和特朗普随行媒体清场。全场无人质疑，也无人协调——只有美国人在说话，欧洲沉默服从。

后排的欧洲记者开始摇头，有人小声议论。扶着机器的路透社摄影记者悄悄对身边新华社记者说：“我们这里是安全的，安全的。”说完，庆幸地笑了笑。

发布会开始前几分钟，美国官员和白宫随行记者陆续入场，在前排一一落座。特朗普带着自己的两个部长随后出现在发布台上。特朗普在吹嘘了一番他让北约盟友提高军费、他“摧毁”了伊朗核设施等“伟大成果”后，开始优先点名美国记者提问。

根据这次北约海牙峰会的宣言，北约盟国承诺在2035年前将年度国防开支提高至国内生产总值的5%。其中，3.5%用于核心军费支出，1.5%用于关键基础设施防护和网络安全等。美国人还声称，“5%只是一个新起点”。

面对这样一份需要用本国纳税人的钱高价吃进的“特朗普账单”，欧洲多国虽心有不满，却不敢公然对抗。对于唯一不听话的西班牙，特朗普在记者发布会上严词批评，并威胁要在贸易谈判中让西班牙付出“多得多的代价”。

这次北约峰会表面看似一团和气，各国领导人在公开场合都面带笑容，力图表现轻松。不过，这场因吕特一句“爸爸”而引发的哄笑声中，却不经意间暴露出一个掩不住的事实：欧洲更愿意在轻笑声中退让，而美国在得意之余不忘趁势加码。

记者们散会离开时，乌云散了，风也停了，海牙的蓝天恢复了平静。但在留下“爸爸”梗之后的欧洲，真正的平静，还能回来吗?

来源：新华社

编辑：梁鹤龄 胡丽丽 蔡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