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边茶摊

● 王开顺/文

● 凌敏/诵读

上世纪七八十年代，那时在城里学校的校门外，汽车站的进出口，渡船口岸边，医院的大门外，剧院，菜场，在城里人口集中流动的地方，都会有茶摊。在乡镇上一般在供销合作社的门口，乡村的林荫小道大树两旁，也都会有摆茶的摊位，通常都是临时性的。每年在立夏过后，在通往我老家的乡村路口上，设个茶摊，是常见的事。

在紧靠自家的小土坯屋旁边，会有一个老头或是老妪，要不就是放暑假的学生，在路口摆上一张老旧的原木小方桌，一两条歪歪扭扭的长凳，上面摆放着碗底朝上的土沙碗，以及一只装满了用茶叶泡的或者是玉米须泡的凉茶水的大铅壶（也有的是大铅锅）。那时候来来往往路过的人，走累了，口渴，坐下来歇个脚，自己主动倒上一碗，再摆上一分钱。

到了六七月期间，大小麦晒干，晚稻十月过后，在社员向国家交公粮的粮站门口，每天晨曦时分就有人挑着木桶担子，或者是推着自家焊接配上轱辘的小推车来摆茶摊了。只见摊主带着几只干净透明的白色玻璃杯，四方的玻璃盖子，罩在茶杯上，一只大锅，装着烧好烧透的温凉茶水，里面有浮浮落落的茶叶；另一边放小木桶，放着净水用来洗涤空杯。

摊主戴上一顶凉帽，摇着芭蕉扇，坐下来静等交公粮的社员到来。交公粮的推车、船只在太阳未露脸之时就早早地等候排队了。到了粮站人员上班开门了，交公粮的社员一个个扛着、背着、挑着，行走如风。从粮站出来后，人们一手拿着袋子扁担等工具，脚步轻松了许多。他们会站在茶摊前撂下一分钱，随即抓起杯子，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倒，然后抹一下嘴，摊主会友好地递上搭在自己肩上的毛巾，让他们擦擦汗。有时喝茶的人很多，围成一圈，让摊主应接不暇。到了临近午饭时，交公粮的社员进出渐渐稀少，茶摊便要开始收了，空晃晃地推车回家，又准备起次日的茶水。

交公粮喝茶水的情形始终是我记忆犹新的，因我年过七旬的二哥也是当年交公粮队伍的一员，年少时的我曾跟随过他一起交公粮，那些场景都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