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心愉悦

● 章铜胜/文

● 凌敏/诵读

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蝴蝶了，心里似乎也少了蝴蝶翩飞的轻盈。

记得去年深秋，独自在湖边漫步，发现一只蝴蝶落在湖岸边的草地上。起初以为蝴蝶飞累了，停在阳光下的草地上休息呢，等我走近了，它依然停在那儿，连翅膀也没有动一下，哪怕只是轻微地动一下。我在蝴蝶的旁边，蹲了下来，看着那只蝴蝶，它依然没有动，我把手伸向它，它也没有避开。它的翅膀张开，黑色的翅膀上有一些赭红椭圆形的斑点，花纹不是很惊艳，却是耐看的那种。我觉得它是不会再靠自己飞起来了，我将它捡了起来，放在手上，有轻风吹来，它的翅膀在风里动了动，可能是因为风，也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。我将它放在一株修剪成圆形的红叶石楠上，便离开了。等我回来的时候，那只蝴蝶已经不见了，我宁愿相信它是飞走了的。那只停在深秋草地上的蝴蝶，一直是我心中的牵挂。每当路过湖边的那株红叶石楠时，我总要留意看一下，希冀会发现那只蝴蝶翩然而飞的身影。

去年冬天，下了两场雪，有雪的冬天才有灵性，我一直喜欢冬天的雪。雪在冬天，如精灵；蝴蝶，也是精灵，只是它们到了春天才会轻盈地在山野间飞舞。雪花，在空中飞舞、回旋，它们最终会落在屋檐、树枝、草地和裸露的土地上，它们飞身向下，看上去便少了一些轻盈。而蝴蝶要调皮可爱得多，它在花丛之上、百花之间，也在我们的眼前，翩然而舞，舞动着春天的轻盈。每一朵花都会想念春天，在春天，一朵花的花瓣张开，是一种欲飞的姿态，没有人愿意一朵花，或是一片花瓣飞离枝头，这是一种对花的怜惜，也是对春天的怜惜。

在春天的花丛间，我常看见一群蝴蝶在飞舞，好像在寻觅什么，也像是在为百花唱赞歌，也可能是想带着一朵花飞上天空，去看看这个春天。而一只蝴蝶停在一朵花上，像是在与那朵花喃喃私语，不知道它和那朵花说了些什么，是告诉那朵花它在旅行途中的见闻？还是想要让那朵花和它一道，在春天飞一会儿？我们无法得知它们之间的秘密，但我知道，春天一定是分别告诉了一朵花和一只蝴蝶关于春天的一些秘密。那朵花听后，张开了笑颜，而那只蝴蝶却将春天的轻盈放在翅膀之上，去告诉春风、百花和旷野。我们看见了春天，看见一只蝴蝶在春天飞呀。春天的花，是开在地上的一只蝴蝶，而蝴蝶，应该是在风中、在天上开放的花朵，它们一样的绚丽多姿，一样的轻盈可爱。

雨水过后，花儿陆续地开了。迎春、玉兰、杏花、李花开了，大概还有一些花儿开在我没有留意的地方。也许，在这个季节，每一分钟都有花在开放，谁又能说得清楚呢。在凤凰山下的山路间，我往山上走，沿路看见许多野花开了，那些紫色、淡蓝、浅白的小花，如繁星般缀满绿茵茵的草地。在花间，我看见一只蝴蝶，灰褐的颜色，并不惹人注意，和那些草地上的野花一样。那只蝴蝶，仿佛知道自己被人漠视，它从花间飞过来，从我们上山的台阶上飞过，飞得很低，就在台阶之上，如果我走得快一点，一伸手就能抓住它的样子。它轻快地飞，牵引着我的目光，一起在山间的花上飞舞，这样的感觉无比畅快。而那只蝴蝶缺少耐心，只是陪了我一会儿，便飞入花丛不见了。

在凤丹花的花蕾间，看见了另一只蝴蝶，它比刚才看见的那只蝴蝶略大一些，翅膀的颜色也略浅一些，有茸茸的一层蝶粉敷在翅膀上，样子更好看。它从一株凤丹的枝头飞起，翩然起舞。我在心中默念了一句：蝴蝶飞呀。

我知道，这两只蝴蝶已经带着我们飞临了春天。